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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安接过金币,问道:“若一正一反呢?”
“一般不会。若真的出现了一正一反……”枨衔水不知想到了什麽,神情似乎有些伤感,“那便随心吧。”
“那……如果我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可有影响?”宓安不放心地问道。
枨衔水道:“不会。”
宓安松了口气,又问:“翠华村那两具中蛊的尸体,是国师的手笔吗?”
枨衔水“嗯”了声:“给你提个醒,早点往蛊上下功夫。”
确实是因为这个“提醒”,宓安才开始钻研蛊毒,正巧避开了赫连修齐的控制。景煦却道:“直说不就好了,搞这麽麻烦。”
“啪”一声,枨衔水竟将手里的杯子捏碎了,宓安本能地挡了挡景煦,枨衔水皮笑肉不笑:“你懂不懂什麽叫天机不可泄露?滚出我的占星台!”
宓安还有事问,暂时不能滚,他起身拿了个新杯子,倒好茶放到枨衔水手边,问道:“国师可知我身上的蛊是哪里来的?我从小……”
他正想说自己从小装病,并不出门,除了创立朝青那几年夜里出去处理事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府中独自做些感兴趣的事。
但话说到一半,宓安却突然想起,他十三岁之前,也是常常出门的。
那时他的师父还活着,宓朗回常年在外征战,师父就成了他第二个父亲,教他武功,授他医术。
孩童天性爱玩,师父就经常偷偷带着宓安到处游山玩水,如今宓安家中的茶方和酒方也都是老人留下的。
枨衔水见他沉默,问道:“想起什麽了?”
宓安回过神,说道:“儿时师父常带我远行,许是那时被人钻了空子。”
枨衔水不置可否,他似乎知道什麽却不愿多说:“自己去查吧。”
宓安心下疑惑,也知他不便多说,又道了声谢,拉着还想刨根问底的景煦离开了占星台。
二人一走,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空荡的大殿几乎有些死气沉沉。枨衔水手中的铜钱哗啦啦撒了一地,他垂眸看了良久,叹道:“两个年轻人倒是命好。”
半晌,又有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呢喃声像是自言自语:“师兄……我又有白发了。”
-
已经回到了昭王府,景煦还在犹犹豫豫地时不时看一眼宓安,一肚子想问的话对上宓安阴沉的脸色全都吞了回去。
晚上用膳的时候,宓安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连王顺都察觉到两位主子今日气氛不对,很有眼色地带着所有下人远远走开了。
“阿宓……”景煦试探着叫了一声。
宓安没好气:“做什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重生了?”
宓安“嗯”了一声,仍然不给他好脸色,景煦悄无声息地挪近了一点,拉起宓安的手轻轻摩挲着,讨好道:“阿宓别生气了。你……你瞒我这麽久我都没生气……”
宓安瞥他一眼,景煦立刻低头,前世今生的错一起认:“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留下,我不该围剿朝青,我不该骗你上床。”
“还有呢?”
景煦顿了顿:“引蛊的事我不会认错的。”
宓安其实并不生气,只是心疼又害怕。景煦以身饲蛊这麽多年,还要在他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前世的噩梦虽已渐行渐远,但想起那时景煦气绝的瞬间,宓安还是怕的难以自控。
更何况,这蛊毒的痛苦本应是他承受的。
宓安良久不出声,景煦小心翼翼地靠近,弯腰靠在了宓安肩头,见怀里的人没推开,终于放下了心,哄道:“阿宓阿宓,现在不是没事了?等过完年咱们就去找解蛊的法子。”
宓安轻轻顺了顺他的长发,叹了口气:“景煦,以後不许这样了。”
景煦一顿,试探道:“那先把你身上的蛊引到我身上,以後我都不这样了。”
宓安垂眸,给了他一巴掌。
景煦捂着头无声喊疼,他就知道会挨打。
“不是要我心甘情愿才能成功吗?”宓安笑了起来,“景长昱,这次你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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