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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叶飞儿自觉忘形,甩掉手中木屑,冷声道:“温惜花,你继续。”

温惜花只得硬起心肠道:“昨晚连番恶斗,无忧公子已经伏诛,关晟与那太监同归于尽,黑衣人也自尽身亡。所以我和沈白聿今日才可以站在这里,问一问诸位,这杀机背後的理由,究竟是为什麽?”

衆人这才注意到两人打扮,他们都已换了带血衣裳,却掩不了沈白聿的虚弱。温惜花现在想想也後怕,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又道:“要杀我或者沈白聿,甚至关晟,其中情由不难猜测。但是,雷捕头为何被杀?”

叶飞儿长长舒出一口气,道:“我们夫妻本仇家满天下,但今时今日这样可巧,绝非偶然。廷之他只怕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亦明白了,你和沈公子遇袭,只因有人不想你们有命去查他的死因。”

温惜花望着她,目光中有了丝悲哀,道:“正因如此,那些人才暴露了他们真实的目的。试问有什麽事,是雷捕头会知道,而且只有他会知道的?”

叶飞儿回看向他,面色肃然中甚至带着点骄傲,道:“廷之是仵作行里的宗师。他一定会知道,也只有他才知道的,就是验尸的结果。”

沈白聿回想道:“昨天上午我遇见雷捕头,他告诉我,对左风盗一案的被害者尸体做最後的验尸笔录之後,就要将之下葬。”

叶飞儿心思敏锐,已经明白,长睫微动,慢慢地道:“就在这最後的关头,他却从尸体上看出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招来了杀身之祸。”

温惜花也不禁叹道:“若无此事,本来真相就要随尸身一起葬入深土,从此不见天日。但雷捕头不愧为六扇门第一神断,他发现尸体异状之後,就要来找我和沈白聿。”

听他盛赞亡夫,叶飞儿眼眶竟微微红了,凄然笑道:“他就是这样子。就算晓得背後内幕重重,自己危在旦夕,也绝不肯有半点敷衍。”

沈白聿垂下眼道:“而这些,都落在了监视雷捕头行踪的无忧公子眼里。他就如叶神捕你一般了解雷捕头的为人,知道绝不可利诱威逼,使之缄默,所以就选择了最万全也是最保险的一种方法。”

叶飞儿冷笑起来,道:“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温惜花道:“雷捕头虽身死。却留下两个问题,一是我丶你与沈白聿决不肯善罢甘休;二是我们之外,世界上还有知道这秘密的人存在。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都一网打尽,从此永绝後患。是以先在我与关晟决斗当口辣手偷袭,又诛左风盗,杀沈白聿,至于叶捕头你,反而因为身受内伤,被放在了诛杀名单的後面。”

叶飞儿缓缓点头,想到自己竟不能亲手给丈夫报仇,竟自升起股无处着力的凄凉。

温惜花重又道:“世间并无第二个雷捕头,我们虽再也不能知道他究竟从尸体上看出了什麽,但集合当日各人描述的情形,我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下说到关键,衆人都提起了心。只听温惜花娓娓道:“朱将军,冯公子,那一晚左风盗杀人越货,止有一人,并非死在院中,而是厅内,可对?”

朱远尘正在惴惴,闻言呆了呆,焉能忘记惨死的同僚,答道:“是,我的同僚,师爷徐及,只他一人死在屋里。”

温惜花这下看向了他,才道:“刚刚我说左风盗一行七人的时候,朱将军仿佛有话要说?”

朱远尘立刻道:“不错。温公子你推论的都在情在理,但我分明听雷神捕提过,尸体上共有八种刀口,那晚左风盗本该有八个人才对!”

温惜花赞道:“朱将军你没有说错,我自然也没有数错,雷神捕更是没有断错,只是我们全都想错了。”他见朱远尘眼里已有了惊疑,方一字一句地道:“那晚是有八个杀人者,却并非八个左风盗。”

“因为有一人,在左风盗进入之前,便已先去了厢房。这人和前来查看的徐师爷撞了个正着,慌不择路之下,杀了徐师爷後窜逃出去。所以,左风盗推开房门,看到的事,便是厅内徐师爷的尸体。”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麽令人震惊,温惜花竖起了第二根指头,道:“这便是那晚的第二个真相,也是另外一半的真相,更是雷捕头从尸体上看出来的真相。最後验尸之时,雷捕头终于辨认出来,那些尸体中某一个的刀口,并非左风盗所出!”

话音落下去好久好久,馀波都还在这小小的房里回荡。冯家父子面无人色,莫宗如朱远尘脸色铁青。纪小棠听得头皮发麻,若不是纪和钧沉稳的手抓住她,只怕都要跳起来尖叫了。

叶飞儿却是温沈二人外最镇定的一个,也是最先发现破绽的一个,她道:“温惜花,你说的听起来都合理,其中却有个绝大的问题难以解释。”

温惜花点头,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为何,此案中有如此之多的线索,如此之多的不合理。我们从未曾想到还有另一个凶手和真相,也只因为绝不肯相信,世间竟有真有这样的巧合。”

沈白聿已经静静地道:“左手杀人的刀口,自然肖似。那凶手并不是左风盗,他只是个左撇子。”

他的话说完,温惜花已经扭头凛然盯住了一个人。衆人都顺着视线去看他,只见那人就像被鞭子抽中般,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呆了下,才强自笑道:“温公子如此眼光,说得可是我麽?”

温惜花目不转睛地道:“就是你,冯二公子。”

冯允词颤了下,待要说话,温惜花已斩钉截铁地道:“还记得那日我去见阿盈,离开之时,阿盈踩空要跌倒。你在她的右方,本该伸右手去拉,却习惯性地先出了左手,只因那就是你往常使用之手,虽落力掩饰,已是积习难改。”

忽听咯咯一笑,衆人不由侧目,却见温盈笑颜如花,摇首道:“二哥你的话未免诛心,那般时刻,谁还记得用的哪只手呢?”

她口齿伶俐,说得在理。旁边的朱远尘却断然道:“不,冯二公子的确是善用左手。我们同进同出几日,他推门持鞭,均是左手。我曾见过习用左手之人,早已留上了心。”他目光灼灼,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同时愤然盯住冯允词。莫宗如阻之不及,见冯允词面如死灰,温惜花微微而笑,只好在腹中哀叹这下属的火爆脾气害人不浅。

温惜花抛砖引玉,要的便是这个旁证。当下不管温盈已目露哀求,又道:“现在我们便来说说这第二个真相。那晚筵席中间,西厢房忽然起火,冯二公子顺势告退,却并未像是自己所说的一样去了起火处。你来到冯府後院,交代下人前去禀告前头,又换了身夜行的衣服。准备停当,才小心绕过因起火而无心巡逻的兵士,潜入了西厢房。可惜一来一回,还没等你找到那要找的东西,已经迎面撞上了前来查探的徐师爷。”

他也不停歇,一口气又道:“徐师爷担心有人趁火打劫,果然没有想错。你和他撞了正着,马上毫不犹豫,挥刀灭口。徐师爷被杀後,你正待再回去开箱,却听外间呼喝大作。这正是无巧不成书,竟然来的是悍匪左风盗。时间紧迫,你未曾拿到想要的东西,无奈何只得先跳窗逃跑。重新回到後院後,又换了衣服,这才装作惊闻此事,匆匆赶到了前院。”

温盈握住丈夫冰凉的手,冯允词脸上终于出现了丝血色,感激地回望了妻子一眼,後者怃然道:“二哥你这故事倒真真曲折离奇。”

温惜花装作没听见她话里的嘲讽,微微一笑,道:“这故事的确十分曲折离奇。若不是冯二公子有次曾说漏了嘴,莫要说你,连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冯允词再镇定,听到这话也不禁变了脸色,道:“我说漏了嘴?”

温惜花悠然道:“还记得你是怎样解释自己从後院来到前院的?你说,是因为听到了左风盗与贼人交手的兵戈怒骂之声。可是那日,咱们从後院到前院,纪小棠站在廊下大声唤我名字;我却是转出假山之後,才猛然听到了声响。冯二公子,以我自问听风辩器罕有人及,也觉不可能在後院清碧居中听见西厢房的响动。那麽你当时的行为,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知道左风盗来袭这件事时,你根本不在後院,就是在前院现场!”

这下步步进逼,冯允词刚刚浮上的一丝血色又迅速褪去,能言善辩一如温盈,也不免哑口无言。

温惜花寸步不让,继续道:“那晚凭你一人,想要纵火杀人,殊无可能。所以,你也有个同夥。这人也不是别人,自然就是这位能干的冯夫人。”

他口气漠然,听到‘冯夫人’三个字,温盈身子微颤,望向兄长的双眼里,已有了凄然的泪水。事已至此,纵有多少往日情分,也已重重染上了血迹,再难分辨是仇是怨。温惜花心如铁石,不为所动,道:“左风盗若不想给人知道他们有个内应,便绝不会先自内纵火;反之,那晚就不需自西厢房硬闯。以我猜测,这矛盾的情形该是这样。冯夫人先去东厢房放了火,待夫婿出来,便将夜行衣给他换上,自己回到屋内。不过片刻,却见冯二公子气急败坏地回来,才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两人商议之下,冯夫人就有了个主意。”

“这主意说难也不难,就是‘替罪羔羊’四个字。那晚你突发奇想叫冯二公子去叫药儿来陪,根本不是因为害怕。你早觉药儿有些异常,打算借此扣了她在身边,若有危机,立刻下手灭口,把所有事都栽赃到她身上。”

冯允词根本未料到个中有如此变数,当时紧急,只记得还觉不耐,温盈力劝之下,才不情不愿地去叫了。此计甚是毒辣狠心,其中打算,温盈自然不会细说了惹来夫婿猜忌。想到此,冯允词暗暗倒抽口凉气,望向妻子的目光中,不由就多了丝惊疑惧怕。

温盈却根本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瞧着兄长。许久许久,才自嘲地一笑,轻轻地唤道:“二哥,你可知自己并没有证据。”

她这声“二哥”却与方才温惜花口中的“冯夫人”截然相反,其中有淡淡柔情幽思,亦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

温惜花被她唤起了往日兄妹之情,心中一软,道:“我是没有证据。但我却有动机。”

温盈浅然一笑,端丽淡定,却有七八分像极了温大姐镇定非常的模样,道:“动机?”

温惜花此时对这妹子还真多了几分欣赏,点头道:“动机。也就是目的。事实上,我也是直到想明白了这动机,才敢肯定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毕竟冯家世代为官,冯二公子也有大好前途,这窃宝一事一旦被发现,便是满门株连的大祸。这件事我想了又想,也觉得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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