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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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槭树 撞见洗澡大量回忆杀（第2页）

黎初落一连说了好久，停下来时都觉得口干舌燥，槭风浔适时递上一杯温水，她喝了才缓过来。

槭风浔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嗯，我听明白了。落落是因为阿锦总是不听你的话，和你做相反的事情才生气的。”

黎初落捧着水杯，闷声闷气：“……嗯。”

槭风浔笑了一声：“落落，看。”

黎初落擡眼。

“如影洞外，有一颗枫香树，大不大？”

黎初落从洞口望出去，一眼就看到槭风浔所指的那棵枫香树。

树干粗壮，枝繁叶茂。

黎初落仅凭在洞内看到的一小部分，都能猜出这是怎样的一棵参天巨树。

她点头。

“你看，枫香树的每一条枝都在向着不同方向生长，每条枝叶从各个不同的地方获取阳光，才使得树冠变得繁茂。落霞峰上有许多树，只有一侧晒得到日光，叶子也只冲一边长，那些树，远没有这一棵枫香树巨大。”槭风浔的声音好似泠泠清水，悦耳轻柔，“落落和阿锦就是这棵枫香树上的枝条，你们总会有不同的意见，要向着不一样的方向长大，这才是正常的。没关系，就算是我的想法，落落你也不会全部都认同对不对？只要我们的心在一处，如树根一般深扎于此，不论想法如何不同，用什麽样的方法，向哪边生长，都是一样的，会让落霞峰这棵树，变得更加繁盛。”

“落落，有些事情你无法改变，切不可万事强求，这只会使你更加痛苦。为师不希望你变得偏执激进，为师更希望落落心境宽广一些，坦然面对世事。快乐就好。”槭风浔放开她的头发，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贴到她的脸侧，一起看水镜中两人的倒影，黎初落的长发被她编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我给你编的头发好不好看？落落又是个漂亮的小仙子了！”

黎初落被她一通夸赞，罕见地害羞了，往她怀中埋脸，不肯去看水镜。

槭风浔被她逗笑，想把她的脸扶起来，她却像是长在了身上一样，怎麽都擡不起脸。

槭风浔逗了两下，说道：“好了，阿锦和阿云他们来找你了。出去见他们吧。”

黎初落终于愿意擡起头。

槭风浔看到她希冀的目光，说道：“我同你一起。”

“好。”黎初落牵起槭风浔的手，出洞之前，她又问道，“师父，你这次提前出关，真的没有事情吗？”

“没事的。只是提前出关一次，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黎初落道：“修仙之人命数皆长，师父也会的，就如这漫山红叶，永不凋落。”

槭风浔乐了：“那我不成老妖怪了！？”

她见黎初落神情认真无比，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想了想，又道：“落落不必紧张。人必有一死。如果哪一天我离去了，我只是变成了落霞峰上万千红叶，山风流水，花草鸟兽。你见到的一切都是我。”她擡手接住一片随风飘来的落叶，放在黎初落的发间，转眼变成了一朵簪花，“我会在这里永远陪着你的。”

黎初落没有说话，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刚出如影洞，就见到凌挽云跑上来，他一手拿着还没吃完的糖葫芦和酥糖，另一只手高举油纸包，开心地大声叫道：“师父——师兄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栗子糕！他说他知道错了，这是给你的赔礼！”

黎初落：“……”

他扯着嗓子喊，恨不得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虽然不见左锦身影，却听到他的声音从树後传来，他向来温润，此时声音里却带上了一点的急促：“我只让你给她！没让你说话！”

黎初落：“…………”

槭风浔一愣，见到几个孩子神色各异，尴尬的尴尬，无措的无措，无辜的无辜，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笑声萦绕山头，枫叶簌簌抖动。

黎初落感觉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猩红。

朦胧中有人握着她的手，向前一送，牵引她的那只手却就此松开，凉风拂过，掌心的温度散去，似乎还有声音在耳畔：“去吧。”

黎初落向前走了两步，不舍回头，朝着原处伸出手，什麽都没摸到。

身後是一片黑暗，好似能够把一切吞噬，周身冰冷。

有人唤她——“落落。”

她看到自己好像处在一片淡蓝粉紫的花海之中，夏日热风迎面拂过，燥热潮湿，却听到有人大喊：“师祖她——！”

黎初落心中猛然一坠！

她猝然睁开眼，从冥想中抽回思绪。心脏惊慌跳动，眼中神色凶狠而慌乱，一闪而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如影洞中的石床上，眼神又慢慢缓和下来，变得清明。

外面已经完全天黑。

点点清辉洒入洞中，带来一丝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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