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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师妹,”长孙寒倏尔问她,“当初是你托邵元康来认识我的?”
沈如晚微微侧过头,好似想来看他表情,却又僵在那里不敢动,半侧着脸对他,目光却斜斜地飞远,落在不知道何处,总之不在他身上,“正好听说你们要小聚,想多认识些同门,就请邵师兄把我捎上了。”
长孙寒短暂地点了下头。“你那时就想认识我?”他问。
沈如晚仍旧不看他,回答得中规中矩,“蓬山首徒,谁不想认识?“
长孙寒却不依不饶,追问她,“你那时就想认识我?”
沈如晚忽而失语。
“是。”她抿着唇看他,着恼般瞪他一眼,“那又怎么样呢?“
长孙寒定定看她,垂下头,低声笑了起来。
沈如晚扭过头不看他。
长孙寒倚在墙角,凝神望着她。
原来是这样。
沈师妹并不是无意也无情,也不是春山云雾难以描摹,她只是喜欢把心意藏在眉眼清疏下、一颦一笑中,唯有一遍遍耐心去勾画,拨开云雾,才能辨清她的心思。
要细细去听她的心。
“沈如晚。”他叫她,听起来有点怪,先前都叫收她“沈师妹”。
“做什么?”她拿眼尾扫他一眼。
长孙寒抬手,缓缓递到她面前,摊开掌心,手心里托着一枚红玉玉符,赫然又是一枚剑潭玉符。
沈如晚微怔,伸手接过,拈在指间,摩裟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长孙寒抱臂倚在墙角,和她一起望着那枚剑潭玉符,“阁主与各位长老重新裁定了那十个剑潭名额的归属,不拘泥出身,仍以斗剑前十为标准授予玉符,这是剑阁补给你的那块玉符。”
沈如晚攥着玉符的手不由收得更紧了。
虽说长孙寒把这枚玉符递给她的时候,她心里便已经有了预感,可从他口中确认时,她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不是为了这一枚玉符,只是为那一口难舍舒的郁气。
“恭喜你,沈师妹,剑潭落定数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踏足的法修。”长孙寒含笑望着她。
沈如晚对上他笑意斐然的目光,有点不自在地偏开头,脸颊绷得紧紧的,声音忽高忽低,“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稀罕。”
长孙寒挑眉,一伸手,“行,那你还我吧。”
沈如晚立刻转过头瞪他。
长孙寒要笑不笑地和她对视,懒懒散散的,“怎么,沈师妹又稀罕了?“
沈如晚一抬腿,没好气地踢了他小腿一下。
她神色恼火,可落在他身上时却轻得不能再轻。
长孙寒很配合地向后一倒,仰靠在墙上,站不稳似的,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绕到她另一边去,坐在花圃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她笑,一伸手,又摊开掌心对着她。
“这又是干嘛?”沈如晚扬着眉毛。
“你的玉符给你了,我的呢?”长孙寒说。
沈如晚把手里那枚玉符放回他掌心。
可长孙寒手一翻,掌心朝下,不收这枚玉符。
“我原来给你的那枚呢?”他问。
沈如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都是剑潭玉符吗?有什么区别?“
长孙寒摇摇头,“没有区别。”
沈如晚无言。
她抬起左手,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条红绳,中端系着一块红玉,正是之前长孙寒给她的那枚剑潭玉符。
“喏。”她慢慢解下那根红绳,提着尾端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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