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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瞧见他这副模样,钱芊扬起眉梢,问道:“怎麽了?”
连潇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为她复述了一遍,墨眉蹙起:“她本来走得好好的,可下一秒就忽然往我身上倒,还好我并未挨到她……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会有碰瓷的人。”
这事听起来好像并没有这麽简单,但钱芊也不挑破,弯眸调笑道:“你做得对,防火防盗防诈骗,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说了没一会儿话,不远处忽然有一人气势汹汹地走来,狭细的长眸里犹如燃烧烈火,怀中搂着一哭哭啼啼的女子。那女子青丝与薄衣凌乱,见了连潇,便指着他颤声道:“殿下,就是他非礼奴家!”
钱芊看清楚来人,原来是赵岑风和他那位小美人。听这女子所言,再结合刚刚连潇的话,她顿时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哈,”能看出赵岑风真的是气急了,他怪笑一声,脸色阴沉得滴水,周身杀意滔天,“我的女人你也敢动?连潇,你若是想死就直说,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说罢,手掌蕴灵,摸上剑柄,眼看就要拔剑。
“她在说谎。”
平白无故遭人污蔑,连潇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未将对恶意的揣测用在一柔弱女子身上,可时至此刻,哪里又想不通对方到底安的什麽心。
赵岑风松开程鸢,拔出剑直指向连潇。
连潇神情冰冷,如覆寒霜,见赵岑风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便也不再多说,拔了剑,毫无畏惧地与他对峙。
眼见一场恶战一触即发,程鸢心中快活,低眉啜泣时,接着袖口遮掩,露出一抹恶意昭昭的冷笑。
“等一下啊。”
恰在此时,钱芊走上前,横亘在两人剑间。
几乎是她走到剑身旁边的刹那,连潇便转了剑尖方向,划出利落锃亮的剑弧,剑尖指地,生怕误伤她。
赵岑风看见她,气也消了不少,收回剑冷冷一哂:“原来是姑娘你啊,你若不想让我伤害你家殿下,倒也好说,把你自己赔给我,我就既往不咎,饶他一命。”
程鸢身形一滞,她一边暗骂赵岑风这狗男人怎麽不按常理来,偏要在为自己女人讨公道的时候去撩拨其他女人,一边又痛恨钱芊坏她好事。
她擡眼,暗含敌意的视线掠过钱芊,却瞬间转为惊艳。
同为女子,自然最懂女子之美。曾听人言:“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
今日得见,方知这话含义。
程鸢知晓赵岑风素来喜欢娇小无骨的女子,故以此态接近他,可钱芊纤腰长腿,并非娇小玲珑之态,只是那张脸连她都忍不住意动,便也不难理解赵岑风的心思了。
“我不需要你饶命,你也休想动她。”不等钱芊开口,连潇已经沉下脸,眉眼间寒意笼罩,精粹的灵力聚于右手,剑身霎时发出铮铮嗡鸣。
“别被他挑起情绪,让有心之人捡了漏子。”钱芊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肩,又擡起头,对赵岑风道:“明知这山中危险,二殿下还敢放任枕边人孤身一人出去,真是心大。”
程鸢绣帕拭泪,不慌不忙道:“我出去乃是为了如厕,这种事,怎能让殿下跟着?”
“这山中夜寒露重,姑娘如厕却还穿着这麽少的衣裳,竟也不怕着凉。”
程鸢拈帕的手微微一顿。
钱芊似笑非笑道:“姑娘与我家殿下在林中相遇的事情,早在姑娘来之前我便知道了,可我怎麽觉着,像是姑娘看中了我家殿下的美貌,想要非礼我家殿下呢。这林中乌漆麻黑的,姑娘跟没骨头似的贴上来,我家殿下还以为你突然犯了什麽尸厥症,你万一再给他吓出点什麽心理阴影来,良心上过意得去吗?”
她说着,又忽然挽住连潇的手臂,头轻轻地靠了过去,纵使隔着柔软的衣料,连潇却仍能感知她的温度,连同她发间的清香,脸颊的柔软,种种感觉一并传递过来,使他瞳孔微缩,握剑的手也忍不住微微发僵。
钱芊轻笑的声音也仿佛羽毛,轻盈降落在他耳畔:“再说了,殿t下有我在旁侧,又何必去找其他人?若他身上沾了别的女人的异香,不需要你们出手,我自会废了他。倒是二殿下,不如擦亮双眼,好好看看自己的枕边人。”
她说完,连潇清隽俊美的脸红得几欲滴血,眼神也不知该往哪里搁,整个人一副难以自处的模样。衣衫轻薄的程鸢都没令他害羞,反倒是钱芊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他赧成这样。
赵岑风一眼望过去,如何能不知道他未经人事,还是个心性稚嫩的少年,钱芊所说,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但她最後那句话,却是给自己提了个醒,他暗自嗔怪,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怀中楚楚可怜的程鸢。
程鸢本想先告一状,不想被钱芊颠倒黑白,调转了话题,将怀疑引到自己身上来了,心中暗道不好,忙攥紧了赵岑风的前襟,哭得梨花带雨,杏眼含着泪光,嘤咛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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