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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流血了!”
她挣扎着要去摁墙上的铃,被阿皓一把摁住。
“不要紧。”他牢牢地握住那只手,看进她眼里,“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麽。”
“……”宣月没敢动,任由他握住手。
这回轮到阿皓问她:“那你呢。”
“我什麽?”
“为什麽帮我挨这一刀?”他重复一遍她说过的话,“认识不到三个月,相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你又为什麽帮我?”
“……”
“你知不知道刀能砍死人?知不知道我们这群人到底是干什麽的?”
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他的面容。
从前只是漂亮,只是动人,如今却好像被赋予了更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热泪从她眼里滚落的一瞬间,阿皓听见她哽咽道:“因为我不想你死。”
一声抽泣将她彻底击溃。
宣月抓住那只手,热泪翻涌,“我不想你死……”
梁月是个傻子,失心疯一样喜欢上一个穷途末路的悍匪,宁可自己挨刀,也不愿阿皓出事。
她不想他死。
而宣月是一名警察,抓住阿皓和幕後黑手是她的任务,但仅仅是抓住,而不是目睹他为了救他而送命。
她不想他死。
不管是哪一个月亮,都不想他死。
那些失控的眼泪,林长野没能擦去,此刻被另一个人从容不迫地拭去。
阿皓站着,宣月坐着,他把她一把摁在怀里,说不哭不哭,阿月不哭。
恍惚中回到那些年父母刚离开时,稚嫩的小姑娘做了噩梦,却没有母亲的安抚,半夜哭醒,叫着妈妈,却只等来了一脸惊慌的哥哥。
那时候阿皓就是这样抱着她,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不哭不哭,阿月不哭。
阿月是大孩子了,要勇敢。
别怕,哥哥在。
很多年後,眼前的阿月已不是当年的阿月,但于阿皓来说,像是失而复得,老天带走一轮月亮,又送来一轮新月,到底殊途同归。
至少生命里缺失已久的一张碎片又回到原位,在这兵荒马乱的一刻,他竟感到莫名心安。
怀里的人哭着说:“我怎麽知道那一刀会砍死人?我怎麽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麽的?”
良久,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我告诉你。”
宣月呼吸一滞,擡起头来,“什麽?”
“以後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告诉你。”阿皓擦干她最後的眼泪,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砸在人心口,“但你想清楚,梁月,我不是普通人,你要是来了,想走就没那麽容易了。”
“……我没想过要走。”
“那就这麽说定了。”阿皓笑笑,唇边的梨涡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深,“以後绑在一条船上,谁也不许背叛谁。”
宣月轻声喃喃:“好,谁也不背叛谁……”
玻璃窗外,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她视线相交。
阿皓背对大门,看不见那人,宣月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望着那双沉默的眼,轻轻地重复一遍。
谁也不背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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