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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蚓行 我是在一种奇怪的晃动中醒来(第1页)

我是在一种奇怪的晃动中醒来的。

走神懵了半天,发现我竟然还没彻底消失,就算对于如今身为蛇蜕已经足够邪门的我来说,这也是个意想不到的灵异事件。

当然,我能感到自己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样了,身上因为融化失去了大部分体重,整个人都轻了个七七八八。估计只有一层脑袋了吧。

是的,我只能用“层”来形容我眼下的状态,因为作为人蛇蛇蜕,我在最后的畸变阶段确实连血肉和骨头都消融了。整个脑袋就剩前后两层薄薄的,是脸皮耷拉着后脑勺的皮,好像连咽喉的部位都消失了,搞得我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更见鬼的是,即使这样我居然还在移动,并且是一种相当高速的移动。

我是彻底懵了,扭了下脖子试图看看周围未果(天知道我剩下的器官零部件是怎么发挥作用的),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固定住了。黑暗中也看不清,依稀感到我似乎是在泥土的天然裂隙中向上游走,每次快速移动一阵子,还会停下来歇一歇。

什么情况,我的最后一点残渣是被哪只嘴馋大蜘蛛给发现了?关键是拖我回去能顶饿吗?

我下意识腹诽了一句,就感到后脖子处是发紧的,好像真的是被什么东西叼着。同时听到一阵气喘吁吁的咕噜声,似乎在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嗡嗡的像在拉破风箱。

这感觉好熟悉啊,还有点偷偷摸摸的。我纳闷心说,简直就像是……我靠,好像是大猫叼着小猫的后颈皮在搬家换窝。

我一下清醒过来了,意识到是东崽在叼着我仅剩的脑袋皮,试图把我带离地底。

诚实地说,这个瞬间我是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感觉自己和猫都实在很吓人。我自问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向来很强,但也绝对不包括这种限制级的生命状态。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对小肥猫说声谢谢,还是礼貌地劝它人鬼殊途莫要执着。至少在外边要爱干净,不要什么瘆人的垃圾都试图带回家给家长开荤。

可惜我已经不能出声,东崽也不能读心听到我的诽谤,还是相当专心叼着我,和周围变幻的泥土摩擦出沙沙的响动。

这里必须要说一下我们的状态:我和小肥猫作为蛇蜕,并不是真正的我们,而眼下都只剩下空洞的皮膜,并且还在果冻化,化作某种黏液胶质。

这种奇异的状态倒也不完全是坏处,至少对我们来说深邃的地底再也不是严固闭锁的牢笼。哪怕只是泥土中狭小的缝隙,我们也可以大概挤进去,堪称无孔不入。

平常开玩笑时常说猫是液体,这下可好,从字面意思来说成真了。不谈糟糕的处境,其实感觉还颇有一些奇妙。我记得过往看聊斋之类的神话志怪小说就有类似场景,穿墙遁土,化身流水在大地中疾驰,如今切实体会到,怎么说也有几分浪漫。

无奈我如今只剩下一层字面意思的厚脸皮,整个画面就一下变了味道,相当邪异骇人。

另一方面,随着我们在泥土中穿行,泥土、砂砾、深入地下的植物根系和树根都在对我们进行剐蹭。因此毫无意外的,我们的体积就在移动中快速缩水,就像是蜗牛或蚯蚓爬过土壤,自然留下一道长长湿润的痕迹。

这个过程里,东崽偶尔还会在停下喘气的时候,松开我把我卡在某处,让我歇歇。顺路安慰地舔舔我的头发,舔了一嘴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接着就因为我目前的“材质”陷入迷茫,被我吓得一愣一愣的。

说来有点残酷又有点好笑,被吓完了东崽也没反应过来它现在跟我其实是一个德行,逃亡中靠的是高速蠕行而非已经融化消失的四爪。在对我屡次嫌弃、害怕、试探、困惑,甚至习惯性想刨点土把我埋掉后,每次还是幽幽地喵两声克服了纠结,又把我叼起来,带着我在大地中继续化身进击的猫猫虫。

我多少有些羞愧,但现在东崽才是管事儿的大猫,作为一个没用拖后腿的,我实在帮不了什么忙,又不能唠叨几句添添乱,想来想去,发现能做只有静下心来感受周围的环境。

微妙又奇异的氛围中,四周是沙沙作响的,像在大地中下了一场暴雨,侧耳仔细去听,我就一愣,发现是许多类似我们的东西同样在泥土中逆流而上。

是那些蛇蜕。

似乎有许多蛇蜕也进入了黏液化的状态,在我和东崽的前后左右,有数量众多的蛇蜕在涌动爬行,向着头顶的地表。在听觉的世界中,影影幢幢蔚为壮观,逆流的蛇蜕从地底出发,在头顶的尽头处停止,确实就像颠倒的暴雨一样瓢泼而下。

我不确定这片地底到底有多少蛇蜕和我们一样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又来自于谁。只能猜测或许这原本就是属于人蛇蛇蜕的某个畸变阶段,需要破土而出再次变化,而那些失去活性沉入水底的才是破茧失败的次品。

可惜的是,这个猜测注定是难以证实了。短暂的振奋和遐想后,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凭借蛇蜕本身的力量,大概是无法维持住这种移动中的消耗的。

因为头顶上方实在太安静了。

那些蛇蜕移动发出的沙沙作响的声音大多都集中在我的下方,越是地底深处越清晰。而在上方,随着力竭消融,蛇蜕们似乎在飞快地消散,像是不得不干涸的泉眼,最后只在泥土中残存下一点湿润的痕迹。实际上,我和小肥猫正是在它们残留的潮湿行痕中攀援狂奔,借此减少一些损耗,但渐渐已听不到前方引路的声响。

而黑暗的上方,很糟糕的,仍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远,距离光亮的出口在何方。

此时唇亡齿寒,我长叹,虽然知道不应该,还是由衷感到了难以言喻的苍凉和孤独。

传说中有鲤鱼跃过龙门幻化新生,那场景应该是很梦幻美妙的额。此时在幽寂的地底,却只有无数残破狭长的人皮蛇蜕发生腐化,极其丑陋地挣扎着蚓行。但冰块投入沸水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这一刻沙沙的摩擦声实在过于绝望,让人无法忍受。

理智在说,蛇蜕和人蛇的关系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但光看蛇蜕的非正常畸变,如果任由蛇蜕逃离出山腹抵达地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蛇蜕出世,必然是一场更大且不可预估的灾难。可五味杂陈之中,让我深感羞愧的是,小肥猫疲惫喘着气,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对于一只小狸花猫来说,一切确实太复杂了。能够判断出此地危险,决心带着我远离,已经是它简单的思维里能做到的极限。

我几乎是瞬间鼻子酸了一下,甚至有点痛恨此刻自身生命力的顽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方简直是无穷无尽,前方已听不到任何其他蛇蜕的声音。几度缩水后,我们已经只剩下巴掌大小。具体的器官估计是都没有了,只是作为怪诞可怖的异类在维持某种生命形态。唯一还能证明我们存在的,是依稀的一些疼痛,那是小肥猫在尖牙都已经胶质化失去咬合力后,还在拼命试图合拢包裹我,生怕把我中途丢掉。我无法判断这份痛感到底是来源于我自己还是小肥猫,也可能两者兼有,又或者仅仅是一种来自意识深处的幻觉。

如果现在有个无辜的路人经过,看到的景象大概非常可怕吧,是一卷破破烂烂的猫饼叠着人饼,也可能只是一团看不出形状的黏液挤压着另一团黏液。

“东崽,可以了。”我轻声说,但声音只存在于模糊的意识中,皮囊则只能无用地沙沙作响,“没关系的,真正的我们没事,别害怕。”

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寂静中,东崽终于停了下来。

我有点难过,感到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费劲舔舔我,把我往外推了一下。

也就是这时候,仅一线之隔,像是最不可思议的幻觉,头顶上竟然松动了一晃,透进来一股微弱的亮光。

是有什么在刨土。

刨得乱七八糟的,还在往外使劲拔,提溜走了一大把植物的根茎。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中,原以为永无止境的泥土层竟然被扒开了,距离地表只有仅仅二指宽。

外面还是夜里,手电筒的光晃晃悠悠照过来,顺带照亮了一颗熟悉的毛脑袋。

竟然是另一只东崽,毛茸茸的相当蓬松,很多肉,一看就份量十足。一给对视,惊呆了傻傻看我。

下一秒,它闻了闻我,立马扭头大声嚎叫起来,扑进土坑里就把我们往上拱。

片刻后,另一张熟悉的脸纳闷探过来,天地可鉴,竟然是我那亲切可爱的小队长张甲。手里还攥着一把刚挖的野菜,跟我大眼瞪小眼。

神使鬼差的,大概是这个场景确实有点滑稽,我裂开嘴,冲他阴森森笑了一下。

这厮惊慌失措:“我靠!顾问你看!你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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