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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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群 我们该出发了（第2页）

她还愿意哄他，这是相盈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如她所说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如今能这样心平气和跟他说话，他是不是应当知足感恩？

他顿了顿，不知该说什麽，最後只是点了点下巴。

栖云城并不需要一个真正的主人，商羽徽离开或者离去都不影响这里的宁静。

相盈沉默之後，商羽徽坐在高处往下看，她并不想改变这里什麽，反倒觉得这样很好。

这个世上不需要某处改变，而只需要来一次更彻底的改正和清楚。

她听见院中的树叶摩挲声，被风吹起，相盈在她身後缓缓道：“我身上或许真的发生了奇怪的事，但我并不知道缘由，如果可以，你用我查清楚也好。”

商羽徽没有回头：“你还真好心……但我并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而是不想多此一举，商羽徽接着道：“我大概猜到你身上发生了什麽。”

相盈狐疑地眨眼，他是那个失去记忆丶莫名出现在此处的人，还发现被她杀了两回，他应当奇怪。

商羽徽笑了笑，神秘道：“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过姐姐很可怕。”

这话让相盈更茫然，商羽徽的确在他面前提过几次，譬如她说曲意琅神女十分恶毒，当时他并未往心里去，只认为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玩笑话。

见他这反映，商羽徽也明白过来：“你装得多麽喜欢我，看起来却并不相信我的话。”

相盈立刻道：“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一直以来，衆人都说她……”

全天下的修仙人士和妖魔鬼怪都知道神女心地善良，和商羽徽大有不同，相盈也没有摆脱这个印象，一时语塞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说，不论你是什麽样的性情，我都……我都……”

要用什麽词，心悦？倾慕？爱慕？好似都无法描述他的情谊。

商羽徽也不在意，她本就是调侃几句，世人怎麽看她，怎麽想她，她才不在乎。

可相应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解释：“我真的没有那样的意思。”

他站起身追到栏杆旁，走到台前，却发现最後的一点亮光也被吞没了。

先前还有昏黄之光的天色，忽而黯淡，仿佛有人遮住了天幕。

没有太阳了，最後一丝暖意也没有，骤然冷了几分，好在并不冻人。

相盈的话停在嘴边，擡脸望向天边，疑惑道：“这是……外头出了什麽事？”

异象横生，商羽徽收敛起笑意，淡淡道：“是星主啊。”

天幕之上，星光成群，又在一瞬消逝丶聚拢在一块儿，如一道闪电，奔向东方。

神山上，衆徒仰起脸，虔诚祈祷。

她们跪在地上，先是见到一缕白光成柱状飞来，落在身前。

分明已是黑夜，在星柱落地的一瞬，光芒亮如白昼，等这亮光褪去，衆人好不容易能再度睁开眼，天幕之上，又飞过一道黑影。

来人墨衣翻飞，长发缭乱好似一条条分裂而出的毒蛇。

这一道黑色的身影，是群星中唯一的深色，叫人想不注意也难，她的身份，在此刻也昭然若揭。

“魔女……”

魔女？还是如外界传闻中的那样，她其实是神女？

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的商羽徽，渐渐落地，她背对着旁人，直面星光汇集之处，在那逐渐被吸收的光芒中心，站着一个高大且怪异的人影。

之所以称她为人，是因为她的轮廓如常人般，可她的面孔与四肢之上并没有五官和肌肤，只有一片星云布在她的体内。

商羽徽沉声：“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久违了。”

星主理应如此，她应当和浊悬一样威严而强大。

星群带来的光芒终于散去，回到天际，星主似乎还未适应。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发觉异常的高度之後，逐渐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强盛的术法让她的身躯也有了变化，她变得高了许多。

如今她的身躯内充盈着星和月为她带来的能量，只要她想，凡间将陷入永夜。

“是的——”她说，“这样的力量，久违了。”

从前，信徒们只是不知她究竟长什麽样子。

星主是个奇怪的神，她的力量不算很强，但只要见到她，就会发现她并非常人，即便从未有人说清楚她长什麽模样。

有人见她如二八少女，有人见她似年迈老妇，她时而羸弱丶时而健壮。

今夜出关，依旧无人见到她的真容，又或者她的真容就是这一片烟云。

“星神……”

百姓们，跪拜在了地上。

商羽徽忽略了身後的朝拜之声，将星主上下打量，笑道：“那麽，你答应帮我的事，可以做到了麽？我们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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