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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慢的在园子逛着,容沙白静静的听他讲述百年前的过往。
寒家祖上在苏州一代繁衍生息,後来清初北上,来了这里,落脚至今。原先建造的时候,是没有东跨院这个规划的,但当时那位寒夫人不适应北方物候,又思乡情切,就修了这个园子,一木一石丶一砖一瓦,都是江南制式。
“你来好多次,有没有发现我们家的花树格外的多?”寒羌水笑着问他。
容沙白想了想,发觉不论是四进的院子还是这东跨院花园,处处都少不了各样的花树。
他看向寒羌水,碰了碰他胳膊,示意他讲。
“因为我们寒家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
寒羌水终于肯把手从手捂子里抽出来,摸了摸身边的那株冬日也不曾落叶的广玉兰,目光温和,嗓音清朗,“家中族人,不论男女,但凡有心爱之人,便会在成婚之後,夫妻携手,共栽一株花树,取‘年年花月好,岁岁常欢愉’之意。这株广玉兰,就是我太爷的爷爷奶奶种下的。”
大凡从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传承之馀,多少都带了些封建糟粕。像寒家这样纯粹的丶诗意浪漫的,很是少见。
“你以後想种一株什麽样的花树呢?”容沙白问。
“我?”寒羌水愣了愣,而後摇头失笑道:“远着呢,我还没想到那呢。”
“嗯。”容沙白应了一声。
日子还长,八字没一撇,倒也不着急现在非要问出个什麽来。
不过,他道:“那你家中长辈都栽了些什麽呀?”
说起这个,寒羌水倒是很乐的分享。他是个爱花之人,只要不是忙的抽不出身,家里的花木都是他亲自打理。
“太远些的不知道,毕竟这也不是什麽必须要告知後人的事情,就没有传下来。最远的就是那株广玉兰了,是太爷的爷爷奶奶种的。再近些,太爷的父母栽了白梅,白梅高洁,宜成林,于是第四进院只开白梅这一种花。太奶喜欢海棠,正房前面的垂丝海棠便是太爷栽下去的,房前不喜单数,所以便是两株。奶奶独爱桂花,母亲偏好栀子,这两株花树栽在这个园子里,就在方才,湖边朗月石舫路过栀子,至于桂花,在水边清风亭旁。”
他想了想,又道:“我还有一个姑奶奶,她并未在这园中栽树。”
容沙白奇道:“为何?是她一生未遇到心爱之人吗?”
“我对她年轻时的事知之甚少,”寒羌水道:“只记得以前动荡,我们家漂泊离了京,太爷说她是在南方出生长大的。後来快动乱平息时我们家准备重返故土,她不想走,愿在徽州长居,加之她那时结了婚,太爷虽不舍但也不好强求,于是就与我们两地分隔了。”
“那时受技术限制通讯不方便,联系的不多,只记得没过两三年,她丈夫就去世了。她很悲伤,太爷便想接她回家,不知为何,好像徽州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她仍不愿回来。”
“後来呢?”
“後来过了几年,她又遇见了一位爱人,是俄罗斯人,两人共度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再後来的时候,不知是什麽原因,两人便分手了。此後,她也相识了不少人,但没能定下来,也没有孩子,一辈子以教习卖画为生,用她自己的话说,过的也算怡然自得。”
容沙白静静听着这段过往,有些叹惋,只觉得这样的女子当有更好的结局,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狭隘,毕竟人生不一定非得有爱情才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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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封面
字体感谢白毓薇老师
底图来自青野老师的可商用底图
(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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