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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文:“……”
沈亭文捏着手机,感觉自己嘴角扯得疼。
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戳着手机屏,好像那是对面的脑壳,咚咚作响:[这,是,我,自,己,写,的!]
[哦,谁教的?]
这问题不送命,但是打击人。沈亭文捏着手机思考怎么回,一抬头就看见了花涧在厨房忙碌的侧影。
他正用筷子扎着一颗西红柿,放在开了火的天然气灶上转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超市买东西送的围裙围在他身上,有些显小。白衬衫下脊线流畅,一直延伸到裤腰下。
沈亭文一直觉得,男人会做饭,尤其是能做得好看又好吃,在择偶时绝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但这想法放到花涧身上好像又不太合适,他做点什么都很好看,都特别吸引人。
沈亭文心头一动,鬼使神差打开相机拍照模式,偷偷拍了张照片。但回到聊天窗口,右下角自动跳出可快捷发送的时候,他又不大乐意了,换了个角度,只给对面发过去一张模糊的侧影。
隔着厨房半濛的玻璃,一道颀长的身影。
对面果然不以为然:[这是谁?]
[我新室友]沈亭文回复,一副炫耀的语气,[你问的就是他]
对面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足足输入了半分钟。沈亭文在这半分钟里预想了不下十种对方可能会讲的夸赞,包括但不限于身材不错,还会做饭等等。结果半分钟后,新消息来了:[那这个月不需要我给你生活费了吧?]
沈亭文:[???]
[忙]对面理所当然,[追人的话另说,有额外需要用钱的地方再找我]
沈亭文跪了,心觉自己没拉黑名单,已经完完全全是出于亲兄弟之间的仁慈了。他“啧”一声,垂手让手机滑到桌子上,大大方方去看花涧的身影了。
十几分钟后,花涧端着两碗面,放到了沈亭文面前。
他说简单吃一点,就真的只是简单吃一点,一点花哨没有那种。甚至他下的面,还是沈亭文哪辈子脑子抽了的时候,从超市买来的最普通的鸡蛋挂面。
不过花涧手艺确实不错,西红柿几乎被熬成了酱,提前加了调料的鸡蛋炒的鲜嫩,又浸透了汁水,口感层次丰富。工业流水线量产的挂面虽然没太多的发挥余地,但胜在煮的时间正好,又有配菜加分。从一顿家常饭的角度而言,拿下满分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
“有点淡,你吃盐轻?”沈亭文问。
“嗯?”花涧疑问一声,半信半疑地尝了口,“梧城基本这样吧?”
沈亭文点头,点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可你不是本地人啊?
“你选择的参照……太容易让人出现疑问。”花涧似乎有点一言难尽,好脾气地走进厨房取出盐罐,给沈亭文碗里加了小半勺。
“虽然我是梧城人,”沈亭文边搅和面条边说,“但大学期间被改变了饮食偏好。”
花涧示意他说。
“我大学在中大,你应该知道,就是你隔壁省份。”
花涧确实知道,中大出名的专业还是有几个的,就近上大学的话选择的人不在少数。他点了下头,听沈亭文继续说下去:“你不会也是大学时候被改变了口味吧?”
反正自己大学已经被意外到访的顾客卖了,花涧没否认也没承认:“我口淡。”
与沈亭文不同,哪怕有洗碗机,花涧也秉持着谁不做饭谁洗碗的原则。他丢下餐桌和没收拾锅碗,洗完手便继续去画画去了。而等沈亭文收拾完,摊在旁边打了半局游戏,他又把画具收拾到一边,准备回屋午睡了。
这人的消遣方式跟常人还不太一样,沈亭文想,凑过去看画家画了一半的画。
不同的颜料上色方法不同,水粉需要一层一层覆盖,最终迭加出想要的效果。现在从沈亭文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出来画的是半掩的花窗,还有檐下被风吹得不住晃荡的垂丝茉莉。微亮的天光从天幕的尽头落下,照亮枝条些许。乍一眼看去,很有一番闲情逸致。
沈亭文从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对于创作者而言,“在我与你相遇之前,早已与你的全世界相遇。”
如果花涧现在在场的话,大概会没情趣地将一切外在表现与内心世界变成理论。如果沈亭文瑶继续论证,他甚至有可能现场找出相应的心理学理论来佐证。
——但他明明是个相当闲散相当具有浪漫主义气质的人,偏偏对上具有浪漫意义的事物时,表现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现实主义。
啧,沈亭文暗叹,只是短短两天,自己在花涧身上投入的精力已经远远超出自己预料。而换个角度想,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有太多东西可以让人挖掘。他一边想着,一边按了按眼睛,淡淡笑了下。
花涧画了两天才将这幅画完全画完,小心装了画框,挂到书店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沈亭文没事做,倚在门边看花涧摆弄:“你以后是想兼顾卖画吗?”
“嗯?”花涧疑问了一声。
“之前这边也有家卖挂画的,就是现在咖啡店的位置,”沈亭文说,“去年九月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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