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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急着归去,温绪之被墨沉霜牵着走了会儿,到了泉边。只见树木上发花如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而那枝桠上竟还汇聚了真蝶,连须钩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
温绪之驻足,道:“这景诚不负‘蝴蝶泉’三字。”
“嗯。”墨沉霜从背后拥着人,简简单单答了,又没再说话。温绪之半回身,用眼角撩了他一眼。
“其实温先生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漠,”墨沉霜闷声道,“你对许佑安那小子好上心。”
温绪之笑,问:“我竟不知,沉霜也是想要入仕吗?”
“不是,”墨沉霜说不过他,就蓦然偏头咬了他的耳垂,道,“心里不痛快。”
两人的身侧是杜鹃,就在温绪之指尖晃动,那红鲜艳,还真像传说中灵鸟哀鸣咯出的血。他被墨沉霜弄得眯眼吸气,道:“许公子决意要入仕,就注定与我分途。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我想要的日子不在京都。”
墨沉霜明知故问:“那是什么样的?”
有长尾蝶忽地从枝上飞下来,被墨沉霜抬臂挡了,不让挨他的温先生。温绪之转身面对他,道:“我少时独出己自,不屑于随人称道是非,即便是论诗品画,也时存“人珍我弃,人弃我取”之心。老师觉得我是文相之才,但我只想没有忧虑地活下去。”
“沉霜,”他抬头和墨沉霜碰了碰唇,道,“我想要你,我想和你过日子。”
墨沉霜道:“就我们俩。”
温绪之道:“就我们俩。”
墨沉霜俯首,温绪之稍微躲避了一下,道:“我们归家去,然后”
然而墨沉霜扶按在他脑后,拦在他身后的手臂也收紧了,像是要将温绪之揉碎般用力。有只蝴蝶从他们身边飞过去,翅膀扇动间泄露下闪耀的金色阳光。温绪之已经软了腰,墨沉霜依旧使劲地吻着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他也不会放手。
——正文完——
番外·晨欢
早晨天才亮,墨沉霜就去了镇上。早集上有卖馄炖的,他就是为此而来,压着刻点买了第一锅,装进食盒里带着往家去。
院里的合欢树开得正漂亮,墨沉霜进屋后先将馄炖温在灶上,然后将主屋的窗开了,进来的春日细风带着辣来自镜海的湿润。他做这些时都轻手轻脚,因家里安静,温绪之还在睡。
两人前日才从蝴蝶泉回来,之后在家中的收拾本就累,昨儿晚上他又可劲儿地折腾人。墨沉霜进到卧室,见温先生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的,露出的侧脸白皙,隐约能看见脖颈上的痕迹。
墨沉霜俯身过去,撑了手在被上,这姿势从上到下,像是把温绪之困住了。温先生还没有醒来,他就这么俯视端详,那双眼不见了犀利,就是沉静。年轻人的喉结滚了下,低头下去却又只是细细地亲吻,狼犬在餍足时是能收着性子的,乖顺得很能哄人。
温热落在耳边,那唇微痒地蹭过去,温绪之有了点儿动静。他伸出被子的手臂上也布了绯色,睁眼时还有点懵,就先被墨沉霜吻住了。于是温先生还带着红的眼又沉倦地闭回去,先扬了下颚,给了这狗崽子想要的回应。
墨沉霜逐渐趴下来,压在了温绪之身上,就这么道:“早。”
“早。”温绪之撑不住墨沉霜,任由这人埋首在自己颈窝。他还有点没全睡醒,先抬手抚到了墨沉霜的发,又滑撩到侧脸,道:“生辰吉乐。”
今日四月初六,但若是温绪之不提,墨沉霜也不会特意记着。他有点意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谢谢温先生。”
温绪之笑,又摸到了他的外衫,嗓音沙哑地问:“出去过了?”
“嗯,”墨沉霜在他颈边一顿乱蹭,道,“买了馄炖,起来吃?”
温绪之的手顺着往下去,摸到了自己酸痛的腿,道:“先洗洗吧,”他说话时还带着点儿鼻音,“乏。”
墨沉霜笑起来,伸舌舔过了自己的尖齿。他略微撑起身,让温绪之挂了手臂在自己颈后,道:“我抱温先生去。”
说着抬捞了温绪之的后背,将人从床上带起来。被子落下去,露出底下的白皙滑腻,原来温先生未着寸缕,但墨沉霜并不惊讶,捡起床头的氅衣将人裹了,手也没有特别不老实。
等烧水时两人依偎坐一起,温绪之又困得合眼,墨沉霜就在一边给他靠。热水氤开湿雾时他将人放木桶里,伺候得很小心。
厨房里灶上的馄炖冒着香,温绪之不用闻都饿了,不过他一时半会儿是吃不着的。那修长无暇的指蓦然收紧桶边,水面摇晃剧烈,温绪之勉强回头,眼看着身后那也跨进了桶的人露了笑,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
温绪之的背露在水面上,上面有点汗,也不知是被热水蒸的还是怎么。那皮肤白皙光滑,脊椎和肩胛骨的每一处凹陷突兀都要被墨沉霜啃咬。再往上去,那白润肩头的伤处还裹着纱布,墨沉霜没碰,手从人身前环过去,紧箍在锁骨下面的位置。
他实在恶劣凶猛,一边愉悦地看着温绪之露了吃不消的神情,一边在人耳边低声道:“我与温先生的初见,就是生辰这日。温先生还记得吗?”
“嗯”温绪之被他捉压在方寸之地,无望逃离,只能有问必答。他扶着桶沿的手臂都发了抖,哑声道:“记记得。”
手中触揉的滑腻让墨沉霜又露了尖齿,他咬了温先生的肩头,又嘬吻到人后颈,道:“幸亏那日我逃了对看,否则也遇不到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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