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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我曾想过无数种方式,假如时间倒流,我如何去纠正那段从未被我理解的爱情?那时的她,那个孩子,曾被命运捉弄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几乎让我忘记她应是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女孩。然而,当我接近她时,我的内心却从未能做到真正的宽容。自卑与脆弱将我笼罩,每一次与她对视,我都看到自己被无情剥离的部分。
我知道,战争是可以将所有的底线都将被突破,所有的掩饰都将暴露。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就像她站在那里,看着我,眼中带着那麽点不解与痛苦,又似乎有某种看透一切的清明。我自问,她从未真正恨过我。她的顺从,甚至让我有时恍若听见她低声叹息。她从不说什麽,只是默默承受。她的宽容,是我不敢奢求的恩赐,也是我无法回报的诅咒。
我咬牙将她拉得更近,愈加惧怕她的离开,愈加暴躁与疏远。我的话语重了几分,而她依然沉默,仿佛早已习惯了我的恶言与冷漠。她该怎麽理解我呢?我如何能用她的语言去说“我爱你”呢?那是多麽奢侈的词语,是我永远也说不出口的事。
时间不多了。
……
战争要爆发了
那一年,我的国家正徘徊在崩塌的边缘。战争的风暴正在聚集,低压的乌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仿佛预示着命运的无可挽回。而我,一个农户家的孩子,几年前因家破人亡流落到城里,从此沦为街头的乞丐。
那天傍晚,我蹲在市场的角落,手里捧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半块干硬面包,试图填饱一天未进食的肚子。冷风从破旧的衣衫间钻过,冻得我瑟瑟发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人会注意到我——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和焦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即将失控的生活担忧,又哪里会在意我这种低贱的存在?
正在啃着面包时,一个厚重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擡起头,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嘴角叼着烟,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他的身後还跟着两个同样油腻的同伴,正在用眼神将我上下打量。
“嘿,小乞丐,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啊。”那男人开口,语气中带着恶意。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面包,用力撕开,咬了一口,随即嫌弃地丢在地上。
我低头看着那块被踩进泥里的面包,没有吭声。身为乞丐,我早就学会了忍耐,但即使心中再怎麽告诉自己不要反抗,也无法压下那一丝屈辱。
“呦,这麽倔啊?”男人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粗糙的指甲刮过我的皮肤,“不过长得还不错,干白白净净的,跟其他脏兮兮的乞丐不一样。你家里该不会以前是地主吧?”他眼中闪着兴奋,仿佛发现了什麽新鲜的玩意。
“放开我。”我尽量用冷静的声音说,但颤抖的语调却暴露了我的恐惧。
“还挺有脾气!”男人狞笑,随即用力一推,把我按倒在地。他的同伴们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看着我挣扎的模样。
一瞬间,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像我这样的乞丐,谁会管?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谁又会在意多一个?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松开她。”
那天,我本来只是在街上买些东西。市场里的人流拥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恐惧——战争的气息已经蔓延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作为一个富人的孙女,我的生活比普通人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家族的衰落让我必须亲自出来购买生活必需品,而在这种情况下,走在街上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然而,当我无意间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被几个男人围住时,我停住了脚步。
那个女孩瘦得像一根干柴,衣衫褴褛,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倔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停下来,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什麽,也许是因为我一时心软,亦或是因为我对这种欺凌行为感到厌恶。不管怎样,我开口了。
“松开她。”
几个男人回头看向我,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你是谁?”为首的那个男人问。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在衡量我的身份和危险性。
“她是我的人。”我冷冷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放开她,否则你们会後悔。”
我看得出来,他们犹豫了。虽然我没有穿着显贵的衣服,但从我的气质和语调中,他们显然判断出了我的身份并不简单。在这个城市里,有钱人的馀威仍然存在,哪怕只是一丝,他们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走吧,算她运气好。”男人低声咕哝了一句,然後带着同伴离开了。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而那个女孩依然躺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地问:“你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擡起头,用那只干净却满是防备的眼睛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脸庞在夕阳的光芒下显得模糊不清,但她的眼神却清晰得让我无法直视。那是一种带着优越感却又意外柔和的目光,仿佛她完全掌控着一切,而我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救赎对象。
“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咬了咬牙,低下头:“没事,谢谢你。”
我本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双腿发软,根本无法支撑身体。
她皱了皱眉,伸手扶住我的胳膊:“别勉强。”
她的手冰凉但有力,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微微颤动。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麽冷静,但却在努力维持着一副冷静的模样。
“我送你回去吧。”她说。
“我没地方可去。”我低声回答,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羞耻和无助。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後问:“那跟我走,行吗?”
我擡头看着她,她的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感。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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