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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陈华也坐了下来,猛灌了一口水,道:“兄弟们跑了一晚上,总算是查到了。”
自从司空显在棉江府闹出那麽大事儿,远在京城的老爷子就不放心他。从京城调了三十个好手过来护送他回京。这三十个人近日一直藏在暗处,到处查看消息。
“这个秋妃就是雷州本地人。姓王,本名叫秋荷。说是本地士族之後。但其实真正的士族也不大看得起他们。因为他们家是七十年前才发的家。而且发家史还不那麽的光荣。据说祖上穷到卖儿卖女。运气好,卖出去的儿子进宫当了太监,又成了前朝末帝身边的红人。他的家族也因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後来改朝换代,他们家族沉寂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怎麽的就搭上了卫王。
秋妃在闺阁中的事,能打探到的就很少。只知道她自幼身体不好,极少外出。两年前唯一一次外出就遇上了卫王。再後来就进了卫王府,与本家父母的关系倒并不亲密。不管是王家人下帖子请她,还是递拜帖见她,三回总要推辞两回。”
司空显听後就开始抓头,道:“听上去也没什麽问题,那为什麽她给我的感觉那麽像幺娘呢!”
陈华给他倒了杯水道:“不想这些了,三爷,兄弟们已经混进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也对,还是先去找无病吧,也不知道没有我的真气,他这两天怎麽过的。”
没有真气的钟无病真是太可怜了。从被钟家的人接回去之後,他就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刚到钟家村就迎上了一大群人,总有上百个。好在有司空显给的画影图形。但是这个画画的人好像功力不到家。见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钟无病立刻上去道:“大伯母,你身体还硬朗不?”
“…………无病啊,这是你大堂嫂……”大叔公略显尴尬的说。
“这个才是你大伯母。”大叔公指另外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妇女。
“……”别问,问就是尴尬。为什麽大伯母的年纪看上去比大堂嫂年轻那麽多?
大叔公很尴尬,钟家村的人也很尴尬。
“……嗯……前些年老妻去世,我逼不得已又续了一个。这个是你堂弟……”
“……哈哈哈……是吗?大伯您老当益壮。”他就说嘛,一堆老头老太太里面怎麽混个比福安还小的小娃子,原来是堂弟。
钟无病扭头瞪向福安和福寿。後者猛摇头,他们离开都10年了,哪知道这些?
钟无病不敢再开口了,任凭大伯给他介绍长辈们。好在因为战乱的原因,钟家的长辈不多。原本的七房人只留下了三房。大房,二房和五房。二房就是他们这一支,三十年前一半上了京城,十年前连最後两个萝卜头也上了京城。
除了大伯,大伯母,五叔和叔母,剩下几个堂哥堂嫂。钟无病很快将人认清了。认不清的全是小辈儿们。通过这些年的发展,钟家的小辈儿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一群人。
“八叔,八叔,看看我。我已经读完了蒙书了,就连大叔公都夸我呢!”
“无病啊,我是你堂姐。这是我家小子,先生说他还有两分慧根,你给指导指导。”
几个年纪看上去快四十的妇女争着往他前面挤。
“哎呀,你干什麽呀?别急别急,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现在已经是士族了。有点规矩,懂不懂。别还跟以前似的。”
“哟哟哟,还摆上谱了。上次学士族礼仪的时候,就你学的最差。”
“你放……你胡说。嬷嬷上次都夸我士族礼仪学的最好。”
眼看着这家夥越说越热闹,钟无病尴尬的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大伯的脸色难看极了,猛的一拍桌子。
“吵什麽吵,丢人现眼。你们父母就是这麽教你的吗?我请了礼仪嬷嬷来教你们,不是让你们在无病面前丢脸的。你们这样没规没矩,传出去,人家说我们钟家没家教。让无病在外面如何行走?还不赶紧给我站好。”
随着大伯话音一落,原本吵吵嚷嚷跟菜市场似的各位堂姐堂侄女堂姑妈,立刻包标准准的站好。她们双手紧握微微放在右侧,像极了仕女图中的仕女。只见她们同时微微往下一蹲,吊着嗓子道:“是大伯大叔公。”
钟无病:……什麽情况?怎麽有点看不懂?
福安和福寿也跟着挠头,怎麽十年不见,族人们全都病了。跟着钟无病来保护他的老二,老三和老四几人站在角落里憋着笑。
艾玛,钟先生的族人们真是太好笑了。
钟无病坐在大伯家的堂屋里,等着小辈们一批批的给他磕头。大伯就坐在一边跟他介绍:这个是你堂侄儿,那个是你侄孙……这个是侄孙女,还有重孙子。他们一向最敬佩你,你是咱们钟家的脊梁骨,给他们讲几句,勉励勉励他们。
按照大伯的要求,钟无病给每一个侄儿,侄女,侄孙,侄从孙都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并把自己带来的礼物发给他们。男孩一律是文房四宝,女孩一律是钗环首饰。足足一个早上,他说一个早上勉励的话,还摸了无数颗脑袋,摸了一手头油。不停的笑,不停的点头,脸都笑烂了。
等终于见完了所有的人,他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大伯立刻站起身召集所有的人,包括已经出嫁的姑姑,姐妹,侄女们通通回到村里祭祖。
有没有完?他想休息。
他们被逼无奈跟着一道去祭祖。刚走出一小段路,福寿就抓了抓头。
“大叔公,我记得您家门前有棵枣树,怎麽没了?”
钟无病看向大伯。
大叔公脸上的笑容一僵:“……砍掉了。”
又走了没几步,福寿又道:“大叔公,这不是去祠堂的路吧?我记得去祠堂的路口有一个小池塘。池塘呢?”
钟无病又看像大伯。
“……填了。”
“唉,大叔公不对呀,我记得我家就在去祠堂的路边呢,我家呢,我家怎麽不见了……”
嗯,家不在了?福安上京的时候年纪太小,记不得太多,但也记得自家在哪。
“对呀,大叔公,我们家呢?我记得小时候我爹怕娘洗衣上累,在外面搭了个洗衣服的石台。唉,怎麽不见了。我家屋後面也没有竹子呀,怎麽出现了一丛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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