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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于立下地干活,于行则跟着薛老头的牛车去镇上做工。
朱玉和张彩兰便开始收拾家里,喂喂鸡鸭,扫扫院子。
王香芹是不用干什麽活儿的,于银元因为身子不好,没去书塾,平时就猫在屋里自己看书,她就哄哄于金宝。
逗弄一会儿,烦了就出去满村溜达,找人唠闲嗑。
她平常最爱去的,就是村前头那条小河边,河边长满了树,夏天热的时候,媳妇儿丶夫郎们都会凑在河边洗衣裳。
她就抓一把瓜子,跟几个老婶子坐在树底下东家长西家短的,一扯就是小半天。
今儿个吃饭晚了点,王香芹到的时候,那大柳树底下已经围了几个婶子和夫郎,见她来,一个尖脸穿蓝灰色褂子的婶子挪了挪屁股。
“他婶子,快来。你今儿个咋这麽晚。”
王香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来磕:“这不是我家三小子要出嫁,让他好好养几天,就换两个儿媳妇做饭了。”
“这人呐,真是越呆越懒,早上煮个饭磨磨唧唧的。”
听她抱怨,那尖脸的婶子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是嫁给山上那姓周的猎户吧?那周猎户那麽穷,你打算给眠哥儿准备多少嫁妆啊?”
好问题,王香芹快速闭上了自己张开的嘴。
她嗫嚅了一下才含糊道:“毕竟是自己儿子,我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是吗?”旁边一个挽着低发髻的夫郎开了口,“我怎麽听说,你就给眠哥儿塞了两床破被子,两匹破麻布啊?”
“真的假的?”尖脸婶子顿时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王香芹。
“他婶子,你们家没穷到这地步吧?”
“我可听红梅婶子说了,她家哥儿出嫁,那可是缎子面新棉花的被褥,连布都是鲜亮颜色的缎子,她还给桂哥儿打了银簪子,买了玉镯子呢。”
王香芹:……
赵红梅那个大嘴巴!
她愿意花那个冤枉钱就花呗,还到处嚷嚷啥!
“我……嗐,你们都听谁瞎说的,我那些破被褥破布哪是给三小子的,我就是收拾收拾拿出来晒晒。”
“那你打算给眠哥儿准备啥?”一个胖脸婶子凑了过来。
“你跟红梅不是死对头吗?我看她这回这麽舍得砸钱,就是想桂哥儿出嫁的时候压你家眠哥儿一头。”
“就是。”尖脸婶子附和,“你俩斗了这麽多年了,她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
“香芹啊,你可争点气,那周猎户虽然穷,好在年纪轻,以後还有奔头呢。但是眠哥儿的嫁妆,你可别含糊,可千万别让桂哥儿给比下去了。要不那赵红梅还不知要怎麽得意呢。”
“那,那是一定……”
王香芹使劲挤出一抹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这几个爱凑一起聊闲天的,有哪个是嘴严的?
她跟赵红梅斗了一辈子,这回于眠出嫁,要是她不拿出点真东西来,怕是要被赵红梅笑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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