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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一摸,叶淮的脸烫得跟块炭一样。但不像发烧,倒像是叶淮的闷哼证实了江荼的猜测:“师尊,哪里这么香,我好难受”江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想起那本异兽书《麒麟》的形容:有兽麒麟,以发情期见成熟。异香、燥热、好斗,皆发情征兆也。所以这个混蛋,是把他当成配兽,在对他求偶么?补天仪式(十二)江荼发自内心地感到毛骨悚然。——噗呲。絮娘终究不敌一山首座,被鲲涟仙君的灵力所伤。玄火枪当啷一声枪尖抵地,絮娘气喘吁吁,鲲涟仙君刺穿了她持枪的手臂,伤口血流如注,枪却没有落地。与此同时,江荼手臂的同样位置,爆出一簇血花。偏过头一看,他手臂的衣物被撕裂,赫然可见白骨的伤口凭空出现,小臂经脉尽数断裂,只靠血肉组织勉强黏连。江荼略略蹙眉,疼痛倒是次要,但絮娘受伤他也同步受伤,难不成又是噗呲一声。这回鲲涟仙君洞穿了絮娘的小腹。江荼喉头一甜,一口血生生被他咽了下去,再低头,他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小腹上出现一道贯穿伤口,已然将衣物都染得更红。他来不及给自己止血,还有个小畜生更让他操心。江荼抬手点了几道灵力进叶淮眉心。叶淮猛地一个激灵,极为彻骨的寒意将他从酷暑中拽了出来,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江荼:“师尊”他刚刚怎么了?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好热,然后闻到了好香的味道,刚想凑近过去仔细闻闻他下意识看向江荼,注意到江荼身上的血口,整个人瞬间一僵:“怎么回事?师尊,你受伤了?我替你疗伤。”江荼却匆匆抬手挡开了去。“师尊!”叶淮有些着急,在乾坤袋中翻找起来。江荼颇有威慑力地看他一眼:“不要多事。”“”一声痛哼自江荼唇间溢出,他不再搭理叶淮,转眸看向眼前的惨状。江荼的痛觉比普通人更加敏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疼痛的忍耐度还要更加远胜常人,能够剧痛之下也能够面不改色。即便是被转移了注意力,也鲜少有疼痛能让他闷哼出声。鲲涟仙君的攻击不仅是肉眼可见的创口,那些灵力宛如虹蚓钻地,在伤口周围疯狂噬咬,咬得血肉横飞,还要继续往里深入。他几乎能听到血肉被咬断的声音。与他相比,絮娘早已痛得面无人色,但无论身体如何本能地向下倒去,她手中的玄火枪都没有片刻松懈,像一棵竹牢牢钉在地里。“听着,絮娘,老夫不愿血亲相残,弄溪是我祁家血脉,老夫今日不仅不会杀他,还会将他带回空明山,好生养着,享尽荣华富贵。”鲲涟仙君看似十分大度,目光落在絮娘抽搐的身躯上。“我会告诉他,他的父母是空明山的叛徒,判出山门,俯首浊息但没关系,空明山将是他永远的家,只要他愿意向空明山奉献一切,空明山也会给他,他想要的一切。”“你!”絮娘一张口,鲜血先喷了出来,她在原地急促地喘息,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鲲涟仙君。江荼的心里也同时升起一阵钝痛。他抬手摁了摁心脏,叶淮立刻关心地凑上来:“师尊,徒儿给您疗伤吧。”江荼看他一眼,心口的钝痛更甚。那是一种极为珍视之物即将被人夺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是絮娘的情感。“师尊?”叶淮见江荼叹气,诚惶诚恐。江荼摇摇头:“此番我是絮娘,除非你能治好絮娘的伤,否则治愈我于事无补。”叶淮一愣,紧接着又是更大的惊慌。如果在回忆中他们的身份固定,那么如果絮娘死了,江荼是不是也会死?江荼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不会。”叶淮“唔”了一声:“师尊怎么知道我”“我是你师父。”江荼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前方,心想你在想什么我岂能不知道,你眨一下眼睛我都知道你脑子里有什么鬼主意。鲲涟仙君还是一样的话多:“絮娘,你就安心地闭上眼吧,老夫会替你好好照顾弄溪。”话音落下,鲲涟仙君的灵力瞬间加压,将絮娘的五脏六腑都搅碎!江荼强忍着剧痛,脚步不乱,走到絮娘身前。濒死的女子每说一句话,都有脏器碎末从她口中溢出,她的唇舌一开一合,浓郁的血腥气涌入江荼的鼻腔。鲲涟仙君已经迈步,要在母亲濒死的注视里,抢走她尚在襁褓中的爱子。他并没有注意到絮娘的话语,或者说,他并不在乎絮娘的话语。但江荼愿意倾听所有亡魂的遗言。絮娘染血的唇瓣开开合合:“我的孩子绝不会向卑劣无耻低头”“我的孩子,愿风雪雕琢你,雨水浇灌你,阳光温暖你”“孩子啊,不要为我们报仇,但你要记住你的父母是如何死去,记住仇人的面容”她的眼里盛满泪花,直到呼吸停止,才终于掉落下来。“记住你母亲的名字吧,就像你必须记住这份仇恨,清风簪絮,秋月弄溪弄溪,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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