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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江荼抬手,盖上絮娘的眼目。他没有随着絮娘一道死去,但身体的疼痛也没有消解,好像有谁在逼迫他,要将所有思绪集中在回忆里。无所谓,江荼站起身,比起他自己,他更加担心床上那两个青年的状况。方才他与叶淮拉拉扯扯,祁昭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此刻去看,只见祁昭整个人呆滞地跪坐在床上,双眸毫无焦距。而叶淮,一双琥珀眼死死盯着鲲涟仙君,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死他。江荼一阵无语。就在这个瞬间,浊息凝聚的屋舍化为乌有,旷野的风吹动,像一双无形的手将江荼发长发从夜行衣里撩出,散开垂落。这次,他们站在空明山的塔楼里。是祁家审判祁弄溪时的那间堂屋,塔楼最顶层。现在的情况与那时竟诡异地相似,祁弄溪跪倒在地,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只不过眼前的祁弄溪看起来更加瘦弱,不过是个少年模样。“弄溪,”鲲涟仙君从他们身后走出来,叹了口气道,“你说实话,为什么要带着外门弟子,进库房偷东西?”“是不是那个外门弟子跟你说了什么,诱惑你这么做的?”祁弄溪倔强地摇头:“首座大人,我没有进宝物库,也不是雪练哥哥诱惑我。”嗯?雪练?祁弄溪给猫取了一个人的名字?江荼下意识想去寻找他口中的“雪练”长成什么样子,然而雪练没有找到,鲲涟仙君的视线竟向他转了过来。江荼脸色一僵,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无语并没有持续多久,江荼迈步向祁弄溪走去,中途叶淮似乎伸手想拉他,被江荼用一个眼神制止。江荼走到祁弄溪身边。原本他就觉得,堂屋空旷,祁弄溪却只跪在偏左位置,有些古怪;原来还剩了一半,是留给他的。江荼道:“我没有诱惑祁弄溪。”“诱惑”二字被他在齿间碾磨。按道理,他该像祁弄溪那样跪着。但江荼没有跪。一来不愿,二来不必。他扮演的“雪练”,无论跪与不跪,在祁家眼里,都从来没有站着过。氏族傲慢,向来如此。果不其然,鲲涟仙君只看了他几眼,没有过多纠缠,声音沉沉如叹息:“祁弄溪与任雪练,私闯宝物库,人赃俱获但身为祁家血脉,弄溪本就有进入宝物库的权限,何必偷偷摸摸?”祁弄溪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首座大人,不是这样”鲲涟仙君难得严肃了语气:“住嘴!”紧接着他道:“在捉拿你二人之前,我已差人去查了。”一枚织念石被丢在江荼脚前。江荼都快习惯这种低级却有效的石头,无论何种场合都能尽心尽力发挥作用。鲲涟仙君看着他:“任雪练,这枚织念石,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上面有你的灵力,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江荼唇瓣颤动,声音冰冷:“不是我做的。”他的辩白不会有人听。任雪练的辩白不会有人听。鲲涟仙君一挥手:“带下去,处理掉。”“不可能!”祁弄溪猛地挣开压着他的弟子,扑到鲲涟仙君脚下,“首座!首座!雪练哥哥不会的,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机会去拿织念石!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没有想进宝物库偷东西!”鲲涟仙君俯身,此时的他已有苍老迹象,白色的胡须垂下,像一棵柳树:“人心难测,弄溪,你太年轻了,氏族血脉何其宝贵,又有多少人觊觎?你该好好待在内山,闭门思过。”祁弄溪听懂了鲲涟仙君言中深意,他眼眸剧颤,紧跟着浑身都颤抖起来:“我知道错了,首座大人,我再也不会试图离开空明山了!我求求你,我一辈子留在空明山,你放过雪练哥哥我知错了!”但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鲲涟仙君都不为所动,他看向江荼:“把任雪练带下去,我亲自审问。”话语间。江荼被一股难以挣脱的巨力,压挟着向前走去。他没有抵抗这股力量,缓步向前。鲲涟仙君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他说了那么多,无论冠冕堂皇的还是信口胡诌的,归根到底,他想让祁弄溪听懂的,只有最后那一句话。——好好待在内山。不要想着逃离。你是祁家的血脉,祁家一定会保你。但所有妄图带你离开的——任雪练就是下场。联想起鲲涟仙君先前杀母夺子的作为,江荼觉得,他不愿意祁弄溪离开空明山,或许还和玄火枪有关。而祁弄溪看起来是不知道的。这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师尊!”叶淮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然而想要追上去,却一头撞在什么看不见的壁垒上,反制的力量生生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叶淮的眼底翻涌起浓郁的黑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数细密鳞片爬满他的下腹,漆黑,似龙又似鲛。他身旁,祁昭的世界观已然崩塌的样子:“任雪练不是意外身亡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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