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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个省心的。赤红灵力挣脱浊息包围,在靠近叶淮的路上被浊息阻拦,最终只剩下一朵孱弱的荼蘼花,坚定地向叶淮飞去。荼蘼花没好气地重重烫了叶淮的狗鼻子一下。叶淮猛地惊醒,抬起脸,一双紧张惶恐的竖瞳,湿漉漉地看着江荼。江荼看着他被桎梏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样子,再看一旁,祁弄溪被空明山弟子压在地上,心下了然。看来叶淮就是此时的祁弄溪,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之人被冤枉、被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在回忆中的身份,会是巧合么?江荼微妙地眯起眼。接着,转身步入黑暗之中。转身的刹那,一缕血丝沿着他唇角滑落。他的柳叶眼虚弱地颤抖着,眉心拧了拧,又倔强地换上平静神色。落锁声响起。鲲涟仙君走到江荼面前。这是一间审讯室,刑具挂满墙壁,恐怕谁也想不到高耸入云的空明山塔楼里,会有如此残酷血腥的底色。鲲涟仙君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我也知道你是冤枉的。抱歉了,任雪练。”江荼平静地注视着他,话并不是对鲲涟仙君说,而是自言自语:“你是为了保全祁弄溪么?恐怕不是。你想维护的是你的权威,不允许任何人打破囚禁祁弄溪的监牢。只要能够让祁弄溪一生不离开空明山,你不惜冤枉一个外门弟子。让一个没有靠山的外门弟子出人头地很难,但毁了他却很简单。”“只需要你的一个眼神,一句暗示,自然会有人去替你办事,又有谁会在乎那块织念石,是谁放进去的呢。”江荼很清楚,任雪练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无论清白与否,他不得不死。看来当时的任雪练也意识到了这点,鲲涟仙君望着他,摇了摇头:“你说得对,任雪练,你是个聪明的人,也有天赋,本来明年就该擢入内门你已经在名单上了,这是多少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求得的荣耀?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生出要带着祁弄溪离开空明山的念头”“你问我如何服众?你搞错了,雪练,空明山不需要服众。”他叹息:“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认罪,来人,准备搜魂吧。”补天仪式(十三)审讯室外。叶淮不断深呼吸着,平复着内心的不安。他只能在祁弄溪身边自由活动,像被拴在木桩上的狗,眼睁睁看着主人离开,想要拔足追上去,却被锁链拴住脖颈。叶淮走投无路地来回踱步,最终冷着一张脸,迈步向祁弄溪走去。祁昭在他身后紧跟:“叶淮!你可别动手啊,祁弄溪再不堪也是我空明山人,况且这里只是回忆”他误以为叶淮是因祁弄溪没有跟上去,放任任雪练被押入审讯室而上火。叶淮确实上火,冷冷看祁昭一眼:“不堪的究竟是谁?”为夺天阶法器不惜杀人父母,又用栽赃陷害的下作手段,将对方困在空明山中。不堪的究竟是谁?祁昭倏地一愣。这一瞬间,他看见的好像不是那个在台上和他大打出手的、年轻气盛的叶淮,而是无论前方有何种危机,都平静且从容到了冷酷地步的江荼。很像,太像了。这对师徒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叶淮在江荼面前一直像一条傻狗,祁昭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凶狼一般的神情。祁昭忍不住回头,看向江荼身影消失的方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叶淮?叶淮没工夫搭理祁昭。他不知道鲲涟仙君打算怎么审讯江荼,但他曾在劲风门受尽凌辱,对审讯的手段了解得七七八八。他不能容忍鲲涟仙君这么对待江荼,他要想办法到江荼身边去。回忆中的祁弄溪在前方颤抖不止,大颗眼泪从他眼眶里滚落,他不断哀求着掣肘自己的弟子:“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你们让我过去,求求你们”空明山弟子听命于鲲涟仙君,当然不为所动。而祁弄溪只是哀求着,身躯如扑簌枯叶,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叶淮凝视着他,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无所有、灵力低微、只能靠摇尾乞怜,苟活度日的自己。他并非不能反抗,是因为知道反抗了也会失败,而不敢反抗。他祈求着命运能够伸出援助之手,能够有人带他离开痛苦的深渊。但命运从不优待任何人。只能依靠自己。而眼前的祁弄溪,显然还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叶淮后退一步。祁弄溪不是破局的关键,深陷泥淖之人尚且难以自救,何况救人。叶淮抽出骨剑,手指一寸一寸,抚摸过脊骨的沟壑。剑锋锋利,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抹在剑上,与之一同倾泻的还有大把鎏金灵力,为骨剑镀上一层金光。剑锋割破皮肉纹理,叶淮却眉头也没皱一下,迈步向拦住他的屏障走去。“你要做什么?”祁昭慌忙去拦,然而叶淮直接与他擦肩而过,一簇青赤蹿入视野,祁昭大骇,“叶淮,你有耳朵角尾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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