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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细数陈元舟过往人生的至暗时刻,除去高中时期被廖仄清忽悠着写出:“我陈元舟发誓这辈子只跟廖仄清好。”的保证书外。
此时此刻一手打着吊针,一脚以诡异角度弯曲,结结实实从床上摔到地下的场景,将荣登他最想删去记忆第二之宝座。
但现在,陈元舟顾不上别的了。
他快痛死了。
从脚踝传来的刺痛顷刻便入侵了他的大脑,这种疼痛不是隐隐约约潜伏期极长的胃痛,而是突如其来,钻心刺骨的剧烈疼痛,以至于陈元舟瞬间头顶冒汗,眼尾都红了。
“你没事吧?!”一旁的护士连忙去看,手上的医疗工具叮叮当当摔在了地上。
难以言喻,简直是钻心的疼。
陈元舟逞强的应了句:“没事。”
说完他看向打着针的手,强忍疼痛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但是这个针可能有事。”
护士顺着望去,只见那双白皙的手上划过一道突兀的血痕,锋利的针弯着头孤苦无依地在空中荡了一圈又一圈。
顷刻间药水往下滴,血止不住的往手腕处蔓延。见此她倒吸一口凉气,当机立断先把药水止住了。
收拾好工具箱,护士看了他肿大的脚踝,皱着眉问:“看样子是扭着了,你能站起来吗?”
陈元舟闻言试着动了一下,钻心的痛楚立马涌了上来。
脚真崴了。
意识到这点,陈元舟脸色瞬间煞白。
强忍着痛,他不死心地抓着被子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
护士见状连忙上前将被子拉开,伸手搀扶了他一把:“你先别动了,在床上躺一会,我去找医生来。”
说完便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等人一走,陈元舟小声喘着气躺在床上疼的满头是汗,他盯着天花板小声的抽着凉气,快速眨眼睛试图将溢在眼眶的湿润憋回去。
缓了一会后,他抬头去看。
只见藏在宽松裤腿下的右脚肿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形状,像刚出炉还热乎的馒头。
惨,实在太惨了。
先是喝酒喝到胃溃疡,再是全麻后哭的满“院”皆知,再到现在从床上摔到脚崴。
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把有些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时候做了一个遍。
陈元舟红着眼睛想,是不是家里祖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还是逢年过节拜他爹拜的少了,不然为什么他能这么惨。
越想越心凉,陈元舟偏头将脸埋在了被子里,忽然沉默了一下。
“……要不是廖医生你估计还得哭半个小时。”
“……”
脑子里回响着护士说的话,陈元舟闭上了眼,试图逃避现实。
他不仅惨,他还丢人。
见到廖仄清之后仅剩一点的尊严在此刻化为灰烬,陈元舟默默拉上了被子决定在此时此刻起当一只打死都不吭声的鸵鸟。
门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了几道声音,陈元舟竖起耳朵,听到其中一道熟悉的女声。
“……病人情绪不是很好。”
是刚刚给他打针的护士。
旁边有人说了句什么,像是问他的情况,陈元舟没听清楚。
“……就是廖医生的家属啊,”女护士提高了声音:“在观察室哭的那个卷毛帅哥,你忘了?”
陈元舟瞬间充血,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恼羞成怒还是盖着被子缺氧憋的。
没等他过多思考,半掩着的门被人推开了。
脚步声凌乱,听着不像是一个人。
陈元舟连忙老老实实躺好了,他闭着眼,支着耳朵去听,脚步声很多,大概有四五个人。
不会是医学生跟诊查房吧。
陈元舟绝望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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