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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他作为一个跟医学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经济生是怎么知道的,那还是依着廖仄清的缘故。
当时廖仄清从大二开始就跟着老师来医院见习了,从早忙到晚几乎不见人影。他也跟着上过几次教学课,先不说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就说那堆积如山的课本——
陈元舟看一眼都觉得够呛。
要不是为了陪廖仄清,他宁愿多打几场篮球比赛都好过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后来见习开始,随着跟诊进程加快当时两人见面竟都成了困难。
廖仄清实在有心无力,学校不仅有作业,跟诊结束后熬夜要写很多很多的病情。就算把廖仄清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他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
陈元舟谅解他,但是忍不住失落。
两人第一次吵架是在他俩的一周年纪念日。
那天下了很多的大雨,陈元舟在餐馆从下午放学一直等到深夜,廖仄清淋着雨才出现。一个心疼对方挂着黑眼圈淋雨赶来,另一个心疼对方傻等那么久不知道回家。
气头上的他们不会好好说话,连心疼都不会表达。
最后大吵了一架,陈元舟将礼物塞到他手里就走了,廖仄清当晚缺席了一场很重要手术赶了回来。
之后,廖仄清挤压时间恶补那台手术知识,最后病倒了。陈元舟现在想起偶尔都觉得难过,有时候是觉得自己让廖仄清很辛苦。
更多的,是他觉得遗憾。
无论是那天精心准备的周年纪念日,还是他们这段最后无疾而终的感情。
不过好在廖仄清终于熬出头了,现在也能带医学生了。
一切都过去了。
抱着有些复杂的情绪,陈元舟眨了眨眼睛,很轻的吐出一口气。
只是没等他将情绪收回,头顶的被子就被人一把掀开了。
“……”
陈元舟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
“哟,”眼前这位戴着眼镜,面容和善,看着年纪差不多和自己一样的男医生挑眉看向他的手,惊呼道:“怎么还流血了呢?”
陈元舟顺着望去,自己的右手果真还流着血。
“看看,这就是凝血功能障碍,活生生的例子。”说着男医生手往后一扬,身后四个头立马探了过来。
被当成范例的陈元舟:“……”
不过好在几个医学生还有些初入社会的腼腆,都礼貌的看了一眼,说了声抱歉后很快移开了视线。
陈元舟愣了愣,莫名的想到了以前跟诊的廖仄清。
思量间他把手递了过去,迟疑道:“这次血流的比较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参考价值。”
“有的有的!”
几个医学生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的围了上来,其中一位女生很感激的说道:“我帮你拿纸先擦擦。”
由于是临时住院,陈元舟除了他人在这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几个人手忙脚乱从柜子里到身上找了一个遍,差点没把病房翻个底朝天了。
最后是旁边的护士看不过去从护士站拿了包纸巾过来,她打趣道:“林医生,你和廖医生都在同个办公室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受他影响?”
接过纸的林海摆了摆手:“老廖天生洁癖,那是小说男主角的配置,我可没那好命。”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一下。
“我先帮你看看脚,”林海撩开了衣袖,弯腰掀开了被子。
陈元舟用纸按着右手,心不在焉地看着林海摆弄他的脚踝。
或许是林海技术过硬,又或者已经过了刺痛的时机,陈元舟没再那么疼了。
他不经意地抬眸扫向空荡荡的门外,又很快的移回了视线。
沉默之际,一旁的护士扫视了一圈后疑惑地开口道:“哎,林医生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过来查房了,廖医生呢?”
陈元舟支起了耳朵。
林海随意将领口的笔递给身后的医学生,漫不经心道:“老廖啊?我帮他代班,他有事去了。”
女护士看了眼挂在不远处的时钟,更困惑了:“我来这么久了从没见过廖医生调班,今天是有什么急事吗?”
林海捏了捏手下那块突出的骨头,“嗯”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他啊,我听说他去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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