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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春入夏,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浅淡的梨花香飘满宫。
五月中有一日很特殊,特殊得让褚青绾有些头疼,太后的生辰在五月。
往年,褚青绾不需要在意,只要备上一份不出差错的贺礼即可,但今年轮到她来操心时,才发现这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
棘手就在于胥砚恒和太后的母子关系。
谈不上融洽,但也没有彻底闹崩,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偏彼此又有那么一份真情实感的在意。
往年,周氏也都只做个表面功夫,不能说敷衍了事,但也的确没怎么上心。
搁到褚青绾身上,她也不会提议大兴操办,但家宴是肯定要办上一场的,届时,在太和殿摆上几桌,让伶人唱上两出戏,请来皇亲国戚,也称得上隆重了。
褚青绾心底有了主意,但不知道胥砚恒的打算,自然是要和胥砚恒通个气的。
于是,一份茯苓糕送到了养心殿。
胥砚恒瞧着魏自明拎进来的食盒,饶有兴致地问:“谁送来的?”
魏自明讪笑一声:“是瑾婕妤,让颂夏送来的,说是公务忙碌,让皇上也要注意身子。”
茯苓糕摆了盘,点缀成梨花模样,瞧着很精致。
但胥砚恒短促地扯了下唇角,意味不明地说:“她真是越来越敷衍了,如今连请人都不肯亲自前来。”
魏自明不敢接话。
胥砚恒轻抬下颌,让魏自明将茯苓糕放下,这态度是默认了什么。
见状,魏自明有点犹疑地提醒:“皇上,您昨日答应了淑妃,今日午时去陪她用膳。”
自皇嗣搬入皇子所一事后,淑妃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再没往日高高挂起的姿态,魏自明仿若看见了才入府时的陈侧妃。
彼时,陈侧妃争宠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全然没有后来成为愉妃娘娘后的松弛和自矜。
如今周贵妃倒台,宋妃似乎也不是表面一样木讷老实,偏瑾婕妤如日中天,一波又一波的意外袭来,宫中局势被打破,淑妃娘娘也再不复往日的淡定和闲情雅致。
搁往年,魏自明才不需要犹疑,也没人能从淑妃眼皮子底下截宠。
但今日不同往昔,魏自明也不知道皇上会做什么选择。
胥砚恒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语气没什么情绪起伏:“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能叫她来请人,定然是有事要和朕说。”
魏自明摸了摸鼻子,没必要再问了。
他心底腹诽,理由都给瑾婕妤找好了,皇上会做什么选择不言而喻。
玉琼苑。
褚青绾刚交代弄秋去传膳,外间就响起圣上驾到的通传声,她一偏头,恰是看见胥砚恒越过二重帘进来,他被热得有点烦躁,殿内摆了冰盆,他眉眼才松展了些许。
再见褚青绾自在地倚在软塌上,心底立时不平衡了,胥砚恒危险地眯起眼眸:“你倒是躲在这室内清凉舒坦,叫朕遭这一番罪。”
褚青绾没理会这小心眼的话,转头问向魏自明:“来时居然没替皇上遮阳么?”
问过魏自明,她才黛眉紧蹙地看向胥砚恒,替他打抱不平:“这些奴才惯是惫懒,皇上定要好好罚他们。”
谁听不出她是故意打岔,胥砚恒气笑了,他上前挤开女子,自己靠了软塌上,钳住女子的后颈肉:“你倒是只会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褚青绾扒拉他的手,没扒拉开,艰难地转过头,她没说话,只轻哼了声。
仿佛是在说,不然呢?
谁脑子不好,才会不去找别人问题,而往自己身上揽责?
胥砚恒轻扯了下唇,觉得自己也是脑子抽了,才和她计较这些,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案桌上有刚切好的水果,胥砚恒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到底没那么闷热了,他才说起正事:“找朕何事?”
褚青绾停顿了一下,叫胥砚恒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许久,她才将自己关于太后生辰的想法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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