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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唤人的声音从内室传来,甘青慌忙抹去眼泪,甘棠也赶紧整理好情绪。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将方才的事咽进肚子里。
甘青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她将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那片刺目的红痕。
“夫人。”青欠身行礼,声音有些哑。
颜玉正在梳妆,铜镜里映出她微蹙的眉,“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甘青低头不语,甘棠接过梳子替颜玉梳头,手却微微发抖。
夜深人静时,颜玉将甘棠叫到跟前。
“发生了什么事?”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妆台上的玉簪。
甘棠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夫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吧,”颜玉叹了口气,“这个宅里咱们仨之间是要知无不言的。”烛火跳动,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
甘棠咬了咬牙,“姑爷......要了甘青。”
铜镜“咣当”一声倒在妆台上,颜玉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
第二天,她将甘青叫到跟前,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十年的丫鬟,声音有些哽咽:“你跟我十年,我知你不是那种人。”
甘青跪在地上,泪水打湿了裙摆。
颜玉伸手扶她,“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是郎君他的不对。合该与我商议你的名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君——”甘棠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唐文尧一脚踹开房门,甘棠捂着肚子蜷缩在院里大喊:“夫人——甘青!甘青!”
颜玉站起身急促从内室走出,看到唐文尧满身酒气,他目光在甘青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颜玉,“怎么,你颜家阻我官运,我添个通房还要向你请示?”
妆台上的铜镜映出唐文尧狰狞的脸,也映出颜玉苍白的面容。
唐文尧说罢,转身出了宅,两日未回。
夜风掀起窗纱,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上。
颜玉在榻上摩挲着玉镯,甘青甘棠坐在榻下。
“甘棠,我记得铭烟教过你骑马,明日一早你便回尚书府打探清楚情况,”
“是。”
“甘青,你的事,要等甘棠带回来消息...”
“夫人,我不要名分。”甘青直了直身子,朝颜玉叩拜了一个大礼,“待风波过去,请夫人准我离去。”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晨雾未散,天边泛着鱼肚白,甘棠悄悄出了唐宅,街口借了匹马,往尚书府奔去。
甘棠攥紧手中碎银和玉小姐的书信,马鞍硌得她双腿生疼。
这匹借来的枣红马性子烈,几次甩头险些将她掀下鞍去。
她伏低身子,耳畔是呼啸的风声,眼前却闪过甘青昨夜蜷在耳房角落的模样——那截被扯破的衣袖下,斑驳的淤痕像极了枯萎的花。
尚书府西角门的青苔又厚了几分,甘棠翻身下马时,绣鞋陷进湿滑的苔藓里。
府内静得诡异,连平日聒噪的鹦鹉都噤了声。
她提着裙裾往玉舒院跑,却见廊下悬着的鎏金鸟笼被罩上了白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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