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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们!一个一个都敢瞒着我!我看你们就没人把我当宗主!那正好!这宗主我就不当了!换你们来当?李源清!我看你是不是很想坐宗主这个座位好久了?平时绕过我私自做决定的事也没少干,要不你先过来当当?”
天云宗宗主大殿上,沫以茹正在劈头盖脸的大骂一位叫做李源清的堂主。
只见这李源清,身穿一身翠绿色的道袍,头戴紫金冠,脚踏覆云履,手执一把折扇,虽然被宗主在那骂的狗血喷头,神情却泰然自若的在空空荡荡的宗主大殿上来回踱步。
反正平日里挨骂也是挨惯了,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挨骂也是这些话,像这样优哉游哉的挨骂,也是这些话。
而且,今天这顿骂是他挨的最有“底气”的一回。
这倒也不是他工作能力的问题,本来他掌管的“思正堂”就是主管与其他帮门的外交、行政接待之类的问题,以及自家长老们、包括宗主沫以茹的日常生活琐碎。
这些都是最容易出错、挨骂最多的活,因为这些活其实都没有明确的标准,全看那天伺候的长老,或者说沫以茹的心情怎么样,甚至很多时候挨骂都不是因为工作做的不好,单纯就是沫以茹想找个撒气桶。
而说到有“底气”,那自然是这次瞒着沫以茹的消息,背后有长老们的指示。
此刻的天云宗的一众长老们,均一言不的站在宗主大殿的左侧;隔着大厅与长老们相对的,就是其余各堂的副堂主与菁英弟子们,站在宗主大殿的右侧。
而最中间此刻空空荡荡的大厅,就是替全宗门挨了沫以茹所有的骂得李源清、臧卓、程素依三位堂主(主要是李源清)。
说是教训堂主,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说给长老院的诸位长老们听的。
毕竟各位长老们辈分高于沫以茹,沫以茹直接劈头盖脸的教育他们,实在有些太不照顾长老们的面子了;而且这些长老们在沫以茹成为宗主之前也都对她照顾有加,对沫以茹半是师长、半是长辈,沫以茹也实在对他们张不开口。
而“天云十堂”的十位堂主们,是在沫以茹当上宗主之时,一同提拔为堂主的同辈,多数人的年纪、道龄也低于沫以茹,沫以茹平日里教训他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以天云宗的规矩,新上任的宗主一旦换了辈,天云十堂也要跟着换上同辈的堂主,老堂主们自动晋升长老院。
以后凡是涉及宗门展的大事,长老院作为一个整体集中给一个意见;其余宗门内日常运行的诸事,一律交给天云十堂的堂主们负责,长老们不得再过问。
“宗主,你也别说源清了,大家也都是一片好心,担心宗主遭‘天劫’之灾……”
“神工堂”堂主臧卓见沫以茹在这破口大骂李源清,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想说两句好话平复一下沫以茹的情绪,没成想反过来自己遭了沫以茹一顿大骂。
“没说着你吗?臧卓?你还有脸给他说情?李源清他平时瞒而不报、先干再请示的事情干的多了,你为什么知道这个事情不跟我汇报?他们没从你那里拿法器还是怎么着?你这次没经我同意私自给他们调用了多少法器?按律该怎么处置?”
“我……”
这臧卓执掌的“神工堂”,平日里负责门派内铸造法器、修缮宫殿之类的工作。
他本人也是秉着踏踏实实完成自己工作,只要不出错,就不会挨沫以茹训的工作态度,人情世故之类的并不熟络。
今天着实没想到,被沫以茹逮着个话头,反过来把他给说了一顿。
李源清走到臧卓身前,伸出手想拍拍他肩膀,对他表示感谢。奈何这臧卓人高马大,最后只拍到了他胸脯的地方。
“得了,兄弟,这婆娘已经听不进咱们的话了,等筱柔回来跟她理论吧。”
其实在李源清看来臧卓此举完全没有必要,以他对沫以茹的了解,她现在单纯的只是想找个撒气桶泄火气,能把气都撒在他身上,少牵连点别人,反而是好事。
一旁的“百草堂”堂主程素依就深谙此道,站在一旁一言不,偶尔站累了就踮踮脚活动一下。
程素依是十堂主中唯一比沫以茹大的,也是沫以茹的知心闺蜜,想当初沫以茹刚刚继位宗主的时候,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太大,都会跑到她这里来哭诉。
她明白自己只要不主动言,沫以茹看在闺蜜情谊的份上,绝对不会主动把火撒了她身上。
何况边上还有李源清这个肯定当其冲被骂的大怨种。
说话间,宗主大殿之外突然一道紫光降落,下一刻,众人翘以盼的顾筱柔就快步走进殿内。
“劝劝你师姐吧,我们说话她听不进去的。”
走过李源清身边时,李源清低声跟顾筱柔说到,顾筱柔也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怎么啦,师姐?有气就冲我来吧,这次‘旱魃’现世瞒着你的事,是我请堂主们向长老会提议的。”
顾筱柔一句话,把锅分的干干净净,谁都跑不了。
“哎……这丫头……”
长老们一声长叹。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长老会此时就是房间里的大象,没有长老们同意借堂主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瞒着沫以茹,但是顾筱柔还是一句话的把长老们供了出来。
“好啊你——顾筱柔!想不到连你也胳膊肘往外拐了!那他们几个联起手来造我反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跟他们站一起!”
说出这句气话的时候,沫以茹其实心里很清楚,她这个师妹1oo件事情有99件事情跟她站一块;1ooo件事情有999件事情跟她站一块,唯独这件事情,她一定是站在堂主们那边。
“师姐!现在正是你‘天劫’大凶之年,若你下凡必定是凶多吉少,长老堂主们也是一片好心啊!”
“一片好心?真亏你们说的出口,如今凡间生灵倒悬、民不聊生,天下修士却都以为我为了躲这可笑的‘天劫’不敢出门,岂不为人耻笑?”
说罢,沫以茹便大步朝殿门外走去。
走出大殿,却现一个小弟子跪在门前,正是今天早上请她阅示文件时,不小心把此事说漏嘴的小弟子。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你没有错!要跪也是他们所有人跪!”
虽然沫以茹知道这个小弟子本意也并非是主动跟她说出的实情,只是失误说漏了嘴,但是经过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借他训斥一下所有企图瞒着她的人。
这小弟子脸上,早已是一种生死看淡的淡然,他是李源清堂下的弟子,时常与长老们打交道,如若不然,也轮不到他给沫以茹送文件。
李源清从旁经过,看见这个小弟子,更是心头火起,在沫以茹身后对着这个小弟子指指点点,却只见张嘴不闻出声,不过看唇舌翻飞的程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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