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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珠一口气跑出家门,见巷子里没人,直接就去隔壁敲门。
卢妈妈来开的门,被眼前的秃头闪了下眼,还未反应过来,姚玉珠已经冲了进去。
“祈白!”
祈白正陪着祈老夫人说话,听到喊声,刚站起来,姚玉珠就带着一身冷意卷了进来。
“祈白!你没事吧!”
一见祈白,姚玉珠顾不得规矩,紧张地上前,拽住他手臂就上下左右的看。
祈白涨红着一张脸,“姚二姑娘,你,你做什么?”
见祈白好好的,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
姚玉珠方才上了当,咬着牙就要往外冲。
“姚!春!生!”
光这三个字,就能让人联想到姚春生鼻青脸肿的样子。
祈白下意识反抓住姚玉珠手臂,眉头微蹙道:“可否把话说清楚些。”
这时,春生终于追了来,弱弱将头巾递给玉珠。
姚玉珠杀人的眼神,瞬间惊慌。
老天!她的头!
姚玉珠心里一声尖叫。
姚春生性子随姚珍珠,越是身处混乱,越是沉得住气。
只见他稳稳地朝着祈老夫人先行了一礼:“给老夫人请安。”
祈老夫人这才从姚玉珠带来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努力堆出慈爱笑意。
“春生来的正好,倒是说说看,究竟是生何事了?”
姚春生惭愧道:“是我的不是,二姐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怕爹爹担心,我便诓骗她说祈白公子被人欺负了……”
祈白手一顿,力道松了松,却仍是没有放手。
姚玉珠也不好大力挣扎,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头巾往手里一收,颇为壮烈地站的笔直。
“我说过的,这条巷子我说了算,谁也不能欺负祈白!”
意思是,这关乎她的面子和江湖地位。
可不是因为紧张谁哦。
祈老夫人笑起来:“原是如此……有二姑娘保护我们家祈白,老身就放心了。”
“卢妈妈,还不快准备些茶点招待。”
卢妈妈哎了声,手脚麻利地忙起来。
祈老夫人招呼三人,“都坐吧,今儿天可真冷,二姑娘和小公子若不嫌我这个老婆子无趣,可否和祈白一起,陪我说说话?”
姚春生有礼道:“是,老夫人,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姚玉珠则是大大咧咧:“老夫人就叫我们名字吧,叫我玉珠,叫他春生……”
说着,摸摸脑袋,自己解释说:“我前些日子烧火时,不小心将头给烧着了……过些日子会长出来的,老夫人莫怕。”
姚春生默默递了个眼神过去。
是谁说这个理由很烂,打死不会用的?
姚玉珠回敬他一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
卢妈妈很快就张罗好热茶和茶点。
祈老夫人身体不好,这才刚入冬,屋里就已经烧起了炭。
姚玉珠识得,那是上好的银霜炭。
再看祈白和老夫人的衣着,看似很旧,但质感,样式,布料,做工,都是极好的。
想来,曾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长姐说过,人再落魄,风骨是不会变的。
皎月就是皎月,不管是掉落井里,还是泥潭,都只是镜中之像而已。
姚玉珠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有些磨损的鞋面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涩意。
倒不是家里苛待,是这世道,将人同货物一样,三六九等,分的清清楚楚。
破损的玉,仍是玉。
再光亮的石头,也只是石头而已。
身份之差,云泥之别,不是光有勇气就可以跨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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