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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绕回后门,这时候林心予已经站在教室外面等她了:“我以为你会从前门出,怎么想着从后门走?”
“虽然多上几节台阶,但是直线距离更近一点,”林心予站在双子楼的楼梯间,狭窄的过道与敞亮的中廊仅一线之隔,“好像还在下雨。”
尚若水见她伸手从包侧取出雨伞,脱口而出:“我没带伞。”
“嗯?”林心予发出一个迷茫的音节,“但你书包右侧……”
“坏了,”尚若水面不改色,“上午撑伞穿过双子楼,风太大,吹断了。”
她们走在双子楼狭窄的楼梯间里,每往下踩一步,金属防滑垫都发出清脆的声响,透过半弧形的窗户,楼外的黑暗几乎涌进了不大的空间。
下楼梯并不适合疾行,尚若水万般无奈只能与林心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林心予看不见她的手在衣袋里攥紧了符纸,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手心的汗已经快要将符纸濡湿了。
从三楼下到一楼,她们与双子楼外雨幕,仅一线之隔。
三人成鬼
三人成鬼
“伞小,你往这边靠一点?”
与尚若水预想中的不同,她还在思考怎样自己怎样才能在林心予不起疑心的情况下接近,林心予已经无比自然地发出了邀请。
就好像她们前两周的嫌隙根本没有存在过。
“啊,好的,”尚若水往她撑开的伞下挪了两步,“谢谢。”
不过林心予倒是没有说谎,她这柄遮阳伞的伞下空间的确不宽敞,尚若水与她保持着微妙的未曾触碰的距离——就好像招鬼游戏那天晚上她刻意避着林心予湿透的衣衫。
林心予当真什么都没有准备?“鬼”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手段,定是诓骗了林心予让她暂时交付了信任,林心予那样好骗,又善良得堪称软弱……临到最后关头,尚若水忽然犹豫了。
比起所谓的愧疚感,她其实更在意的,是万一没能清理干净,被那东西报复。
其实现在离开林心予,从此逃离她也是好的吧?
但若真是如此,可才是功亏一篑了。
林心予见尚若水已经站到伞下,便往前迈了一步,侧过头:“走了?”
迈入雨中的瞬间,尚若水听见水珠砸落在伞面沉闷的声响。
可也就一瞬,几息之后伞面再无动静。林心予挪开伞,阵雨已经过去了。
“看来只是积水,”她收起伞,甩了甩并不多的水珠,“没下雨了,我们也不用强求同路。”
几句话之间她便与尚若水拉开了距离,方才为了甩净伞上的水珠她离尚若水远了点,担心溅到她。这会儿倒是又隔着像方才在楼梯间一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了。
“你打算一直这样吗?”尚若水没靠近她,而是问。
“哪样?”林心予一怔,下意识反问。
尚若水便知道她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聊的,林心予若是愿意,早该向旁人求助了,像现在这样予一个来历不明的魂魄共用同一具身体许久还未曾直截了当与她说过的时候,着实是不多见。
“没什么,当我没说,”尚若水加快走了两步到林心予身边,与她攀谈起另外的事,“我上上周这个时候被社团拉去秋游,没注意误了时间,晚上没赶回来。不过那处风景不错,我看也有几座寺庙什么的,改天有空去逛逛?”
林心予道:“你提到寺庙,是想求什么吗?”
尚若水的微笑僵在脸上:“这……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林心予摇了摇头,没作回答。
尚若水拉住了她的袖子:“你要说就说清楚,不然就不说。不要像现在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没有你这样说话的!”
她好像很生气,以至于顾无觅竟然会觉得那一瞬间她的情感是真实的,她好似真的在为这段对林心予来说算不上开心的关系辩驳,至少有许多的片刻她会真正的陷入这段旅途。
“我问你就答吗?”林心予站定,转过头来盯着她,“我的问题,你不是也没有回答?”
尚若水怔了一下:“什么?……想求什么,想求的事多了去了,大部分人去了这种地方还不是念几声佛号说几句求保佑就完事,我随口一提,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一定要得出个笃定的结果?”
林心予不欲与她争吵,抿了抿唇便一言不发走开了,尚若水还想阻拦,刚松手便又捏住了她的袖子:“心予!”
林心予顿住脚步,刚下过雨的夜晚并无太明亮的天光,甚至有雾气弥漫,她有些看不清尚若水的神色。
她没动,尚若水也意识到不妥,松开了袖子。
“或许,”尚若水闭了下眼,好像有些累,“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林心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么你最终想得到怎样的结果呢?”
那些她从未说出口的,在成功之前将被长久封藏的真相——尚若水知道眼前人看透了她,那绝不会是林心予会有的眼神,眼前人绝不是林心予。
她为什么还会在?
尚若水微蹙起眉,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在这一瞬间全都散了似的,她当然是没听见顾无觅正对副位说:“瞧瞧,这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副位的意识并没有理她,顾无觅接着对付尚若水,小臂上传来奇异的触感,类似纸张却……好像正切断她与感官的联系。
顾无觅微微调整了手臂姿势,试图让那股触感离皮肉远一些,她的意识好像正在涣散……不过离彻底消失还有很长时间,足够她与尚若水过完剩下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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