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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姐道:“刘公公还好,那薛公公惯顽,把人掐拧的魂也没了。”
月娘道:“左右是个内官家,又没什么,随他摆弄一回子就是了。”
桂姐道:“娘且是说的好,乞他奈何的人慌。”
正说着,只见玳安儿进来取果盒,见他四个在屋里坐着,说道:“客已到了一半,七八待上坐,你每还不快收拾上去?”
月娘便问:“前边有谁来了?”
玳安道:“乔大爹、花大爹、大舅、二舅、谢爹都来了这一日了。”
桂姐问道:“今日有应二花子和祝麻子二人没有?”
玳安道:“会中十位,一个儿也不少。应二爹从辰时就来了,爹使他有勾当去了,便道就来也。”
桂姐道:“爷嚛!遭遭儿有这起攮刀子的,又不知缠到多早晚。我今日不出去,宁可在屋里唱与娘听罢。”
玳安道:“你倒且是自在性儿。”
拿出果盒去了。桂姐道:“娘还不知道,这祝麻子在酒席上,两片子嘴不住,只听见他说话,饶人那等骂着,他还不理。他和孙寡嘴两个好不涎脸。”
郑爱香儿道:“常和应二走的那祝麻子,他前日和张小二官儿到俺那里,拿着十两银子,要请俺家妹子爱月儿。俺妈说:‘他才教南人梳弄了,还不上一个月,南人还没起身,我怎么好留你?’说着他再三不肯。缠的妈急了,把门倒插了,不出来见他。那张二官儿好不有钱,骑着大白马,四五个小厮跟随,坐在俺每堂屋里只顾不去。急的祝麻了直撅儿跪在天井内,说道:‘好歹请出妈来,收了这银子。只教月姐儿一见,待一杯茶儿,俺每就去。’把俺每笑的要不的。只象告水灾的,好个涎脸的行货子!”
吴银儿道:“张小二官儿先包着董猫儿来。”
郑爱香儿道:“因把猫儿的虎口内火烧了两醮,和他丁八着好一向了,这日才散走了。”
因望着桂姐道:“昨日我在门外会见周肖儿,多上覆你,说前日同聂钺儿到你家,你不在。”
桂姐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到爹宅里来,他请了俺姐姐桂卿了。”
郑爱香儿道:“你和他没点儿相交,如何却打热?”
桂姐道:“好[入日]的刘九儿,把他当个孤老,甚么行货子,可不砢磪杀我罢了。他为了事出来,逢人至人说了来,嗔我不看他。妈说:‘你只在俺家,俺倒买些什么看看你不打紧。你和别人家打热,俺傻的不匀了。’真是硝子石望着南儿──丁口心!”
说着都一齐笑了。月娘坐在炕上听着他说,道:“你每说了这一日,我不懂,不知说的是那家话!”
按下这里不题。
却说前边各客都到齐了,西门庆冠冕着递酒。众人让乔大户为,先与西门庆把盏。只见他三个唱的从后边出来,都头上珠冠[足叠][足亵],身边兰麝浓香。应伯爵一见,戏道:“怎的三个零布在那里来?拦住,休放他进来!”
因问:“东家,李家桂儿怎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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