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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气阴晴不定,但终究随着一场场雨水落地而进入冬天,严逐耐寒,还穿着大衣,而金柏早已棉衣毛衣秋衣齐上阵,层层叠叠地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不知是不是严逐的错觉,金柏回来后,两人的生活仿佛变得越来越沉默,那些无谓的争吵仿佛填满了他们从前生活的每一颗缝隙,现在争吵没了,感情却仿佛处处都是破洞,凉得漏风。
新片开机,严逐不得不频繁出差,可每当他邀请金柏要不要去他所在的城市玩一玩,或者来探班的时候,都会被拒绝:
“人家小松马上考试了,店里没人。”
“好,那我给你带这里的葡萄干回去,都说很好吃。”
严逐得了拒绝,只好换另一种方式弥补,他有心向金柏表达爱意,却没想到电话那头静了静,接着金柏说道:
“我不吃葡萄干。”
金柏在干果类食物上很挑,只吃风干彻底口感酥脆的,比如草莓香蕉,不吃绵软柔韧耐嚼费牙的,比如芒果桃子,其中尤其讨厌葡萄干,一粒一粒粘在后槽牙上惹人心烦,甚至出去吃冰粉类甜水还会专门备注,他把这类风干后还软韧的东西称为“死而不僵”的水果尸体,敬谢不敏。
经他一提,严逐这才想起来,他这两天听了太多关于葡萄干的宣传,竟一时忘了金柏的喜好,只好在心里搜刮还有什么特产可以给人带回去,可金柏那边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人家来了,我不和你聊了啊。”
电话被陡然挂断,严逐瞬时升起疑窦,是谁来了,他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挂断电话,手上下意识就要回拨,可理智又摁耐下来,就这样心中憋着火,可晚上两人视频时金柏也没跟他主动解释。
不说他就不问,这样闷气生了两天,也就抛掷脑后,《流缘》的拍摄还算顺利,之前的排演很顺畅,天光也好,拍摄进度居然少有的比计划更快,不过一个月的功夫,牛耕村和县城的戏就完成的差不多了。
严逐提前买票回家,团队休整两天再转战下一场拍摄,他提前和金柏说了航班号,告诉了落地时间,可接站口除了乌泱泱的记者,没有旁人。沈岫林和他一班飞机,助理护着他们从绿色通道离开,严逐走的很快,没有注意到沈岫林被落在身后。
严逐停下来等车,上下滑动手机查看金柏的消息,可只有一句不能来接的回复,配了一只青蛙流泪的表情包。
“要先回公司吗?”
身后传来沈岫林的声音,严逐回头,才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件薄羽绒衣,还裹了围巾,全副武装。
严逐没有说话,沈岫林笑着继续找话题:“刚刚去厕所添了一件,首都太冷了。”
严逐身上还是惯常的黑色毛呢大衣,他穿来穿去就这么几个款式,又像是不知冷暖的机器人,能靠着一件衣服扛过整个冬天,只有金柏会数着节气给他添衣服,最冷的日子强迫性地给人套上羽绒服。
“嗯,挺冷的,”严逐每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回了上一个问题,“不回公司。”
男人身上的疏离使得沈岫林没办法再自顾自说了下去,家世带来的骄傲让他不愿低下头颅,可眼前又是严逐,他终究心里不忍,犹豫着又开口道:
“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他就噤了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严逐晃了晃,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对埋在围巾里的沈岫林说道:“这事与你无关,不必放在心上。”
上次宴会后金柏反应剧烈,严逐返回去一点点查了摄像头,虽说遥远且无声的影像无法完全还原当时的真相,但他在看完那些内容后还是不顾理智地将矛头对准了沈烨,沈岫林一开始还站在他这边,帮着搜集抄袭、抢人稿件的各种证据,沈烨本来就是沈氏的败家子,借此机会治治风头也算两全。
只是没想到严逐一路调查,居然查到了另外的内容,甚至事关沈氏,原本旁观态度的沈俪暗中提点沈岫林,让他劝严逐适可而止,可最终还是闹到了沈俪那里,两人仿佛大吵了一架,沈岫林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打那之后严逐停止了调查,也不再进沈氏。
“我妈她还是想见你的,她也知道自己太偏激……”
“我没有什么好讲的,如果说是《流缘》,那些情况你都知道,你回去和她说罢了。”严逐打断沈岫林的劝解,抬眼对上人失望的眼神,只好又补充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不用自责。”
正巧车来了,严逐同人道别,沉默地上了后座,殊不知一句“与你无关”把人定在原地。
家里没人,严逐绕了一圈,同他离开前一样,只是沙发上堆了几件衣服,厨房里的碗没有洗,他把家里卫生都收拾好,门口传来敲门声,他以为金柏没带钥匙,没想到拉开门,却是两个陌生男人架着醉醺醺金柏,其中一个人的手还在金柏身上摸来摸去,正停在屁股口袋那里。
对上严逐狠厉的目光,那人把手抽出来,指尖捏着一把钥匙,朝他嘿嘿笑了两声,辩解道:“我以为家里没人呢。”
接着把金柏扶到严逐身上,帮衬着把这个醉鬼扶回卧室,其中一人嘴皮子飞快地解释道:
“我们大哥给金哥找了个活计,今晚上两边碰个头,兴致太好不小心给喝多了,怪我都怪我,没拦着点,但这拦不住啊,对面是俺山东老乡,你也知道我们喝起来是交真朋友的,嗐不该这……”
“出去。”
严逐打断那个混混的解释,一手推着把人关出门去,门刚一合上,就听到卧室里“哇”的一声,金柏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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