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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向南珺无法继续对号入座,只发出错愕一声。静默两秒,似是猜到些简风这样说的原因,“所以你”
“以前这样想过。”简风没什么遮掩,将话落得大方,“或许你不明白,但不明白最好。也不要去问你那些所谓的朋友。”
“以前?”向南珺被保护太好,年纪轻亦洁身自好,话里那些澎湃爱恨,确实不足以他通晓。但他真正关心,亦另有其他,于是反问道,“那现在呢?”
“不在乎了。是生是死都没什么所谓,不会再想了。”简风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似乎到此为止,重新翻开手里的书。
不在乎。向南珺突然想起简风在他面前接过的那一通电话。如果按照简风所说,那通电话里的情绪或许不止一种。
曾经喜欢、喜欢到生恨的地步,又终于放下。这样的感觉。
向南珺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你在山腰上接的那通电话是不是就是”
话未说完,简风一道凌厉目光射来,砍断向南珺到嘴边的话。他平静的眼尾里藏了许多故事,可向南珺十六岁的世界太单纯,读不懂。
他突地一僵,觉察到自己无意中又冒犯了对方,张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偷听,只听到了几个音节,具体内容也是我瞎猜,可能是我猜错、你”
“是。”简风头重新低回去,承认得干脆,“你没猜错。”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风哥。”几分钟后,向南珺又开口。
“我在这里也是做什么都会想到你。画画、兜风,看落日、听雨声都同你一起做。以后”他的声音一顿,“也想过,我离开这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同你再见。”
说者无心,听进成年人的耳朵,未免就有些暧昧。
简风一页未看完,又匆匆翻至下页,语气依旧淡然:“是因为这几日只有我陪同小少爷做游戏。换其他人也一样。”
向南珺这次反驳好快:“我十六岁,又不是六岁,不至于连自己怎样想都分不清。是你总叫我‘小少爷’,真当我做小孩。”
简风手里的书又翻过一页,却再看不进去一字。
他眼底浮过一丝不明朗的神色,而后用这样的神情望住向南珺。脑中闪过的首个念头,是向南珺身为他的同类,正用拙劣的手段欲擒故纵。
向南珺此时却已经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简风将书抛到一边,起身,略过彼此之间相隔的两人空位,在向南珺面前站定,而后双腿分在两边,双臂撑上墙壁,俯下身去。
向南珺视野变暗,被裹入一团黑影。他抬起头,眼前是简风放大了数倍的脸。四面退路都被简风四肢困住,腹背受敌。
逃是逃不开,只好后背绷直靠住沙发,音节亦变最简:“哥”
尾音变调,不知是否为了求饶。
还要再动,后脑落入温热掌心。简风手腕只轻轻用力,便将两人之间距离缩至咫尺。
向南珺瞬间屏息,彼此呼出的鼻息都在无声碰撞,撞得心脏共振,似刚全速跑过一千米。
恐惧只一闪而过,简风的神情有些冷峻,却少了些恫吓的威力。有那么一瞬的光景,蓝色信封主人的脸从眼前闪过,和简风的脸重合在一起。
向南珺双手抵上面前的胸膛,用了力气,想要推开。
一恍神,变回简风的脸,手又松了劲。
而后那张脸开始慢慢靠近,面容渐渐不再变换。向南珺一双眼睛几乎钉在简风那一双薄唇上,动也不动。
简风的t恤在他手里被揪成一团,忘了松开。
他的喉结紧张滚动,舌尖甚至无措舔过唇边,留下湿漉漉一道,似在无心勾人。
他好紧张。心脏扑通、扑通,好大声叫嚣,自己都听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跃出胸腔,一路逃逸到外太空。
简风五指插进他发间,靠近、再靠近,直到两人几乎鼻尖相贴。向南珺的后颈依旧在下意识地用力抵抗,身体的本能反应不是迎合,是无措躲闪。
箭在弦上时总有破绽,可他的反应青涩依旧。
不是装的。这是他遇见过最“干净”的一位少爷,虔诚与他讨论情爱,又将情爱分得好开,他甚至还未等到欲望来敲他的门。同龄人谈跑车谈女人,他用同样的神情同自己讨论绘画与艺术。
简风从没见过这样像白纸一张的人,甚至能在他的身上闻到最原始的木浆香。
如此一来,向南珺刚刚那一段话似钟椎,终于敲在他心上,发出一声闷响。很沉重的一击,比那一声哥更甚。
克制住要替向南珺擦掉唇上那些闪光的冲动,又浪费了简风三秒。
他终于从向南珺身上起身,径直走向门外。
刚刚竟然和一个未成年探讨这些话题,大概是疯了。
【作者有话说】
一见钟情且多年未见的初恋,buff叠满,不怪向小少爷这么死心塌地。
sevendays-71
最后一日。雨停天未晴,远处还是一片昏沉。前一晚夜里又降温,如从高空坠机。薄毛巾被不够保暖,睡到半夜,向南珺缩成一团,瑟瑟地抖。
迷蒙间胡乱摸到一处热源,便屈从本能地不停往上面靠。好像有人坚持不懈将他推开,他便亦锲而不舍靠过去。终于不负有心人,热源不再避他不及。
向南珺陷入适宜的温度,像回到温暖的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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