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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迟不得不停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沈抒庭又问:“有谁在上面?”
“邵航,”说出这个名字时,简迟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好看,“还有闻川。”
沈抒庭收回审视的视线,迈着平稳优雅的步伐走进电梯,不忘把那张用过的手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简迟的眉心抽了一下,手机突然震动一声,浮现出季怀斯的消息:你不要离开,我马上带人过来。
这段文字像是有种奇妙的魔力,把简迟泡在冷水里的心猝不及防地拉了上来,接触到一丝回暖的温度。
等简迟乘坐隔壁电梯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就是沈抒庭从腰后熟练地抽出一根折叠电棍,舞起长剑般干脆利落地击打在邵航和闻川的背部。
闻川发出一声闷哼,邵航暗骂了一句,用力甩开手上的力道。
“私下斗殴,情况严重,穿好衣服来学生会一趟。”
沈抒庭没有感情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不含有一丝反驳的余地。简迟不禁对这迅速的执法力度产生一丝敬佩,忽然就见沈抒庭的目光转来,幽幽落在他的身上。
“你也一样。”
这是简迟第二次被押进学生会。
大概是刚才撞得太狠了一点,简迟一路上都有些头晕,需要集中精力才能聚焦到眼前的道路上。沈抒庭后来说了些什么,下达了什么样的处罚,简迟都有些难以记清,半干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也挡不住从外入侵的寒气,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隐隐上升的热度带来些不太好的预感。
“你感冒了。”
等从学生会里出来,闻川的声音从身后低沉传来。简迟按了一下太阳穴,慢了半拍才回道:“好像有一点。”
“我送你回去。”
闻川似乎想要拉住简迟,犹豫一刻,抬起的手又沉默地放回了原位。
简迟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动作,背后忽然多了一道灼灼的视线,回过头对上走出来的邵航,在空中触碰到的刹那,眼前的邵航像触电般移开,带了伤的侧脸不损帅气,多了从前没有的烦躁与沉默,藏在发下的耳朵似乎有些泛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刚才的情景又在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简迟从胃里涌起一阵恶心,被同性强吻,被邵航强吻,对于后者的排斥感远远压过前者。
他不知道刚才邵航发了什么疯,也许是新的恶作剧,或许是觉得好玩新鲜,无论是哪一种理由,简迟都觉得邵航这一次赢了,他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挥之不去的烦闷直到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才散去少许,头上的胀痛感却变得更加明显。推开浴室的门,简迟没有想到闻川还在这里,卫安走了以后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住,这个时候,简迟才注意到闻川也受伤了。
简迟从床下的包里翻出之前闻川还给他的药膏,心想兜兜转转还是给了出去,“你怎么会找到那里?”
“我看见你的消息,”闻川说,“游泳课换到了露天泳池,不在莫尔楼。”
这印证了简迟后来的猜测,唇上没有消减的疼让他有些烦躁,尽量在闻川面前掩盖住了这点异样,“谢谢你能过来,以后还是不要那么冲动了。”
闻川从简迟手里接过药,抿了抿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但最后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药膏,嗓音微沉:“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想先休息一会,如果明天早上没有去上课,你帮我和杨老师请一下假。”
“好。”
简迟倒下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生病的感觉,记忆顺着糟糕的现实飘回了几年前,有段时间简成超天天忙得不着家,好几次生病半夜起来,简迟都是自己一个人从柜子里翻出药泡了喝下去。后来有一次不小心喝到过期的感冒灵,也许是病情本来就很严重,也许是有误食的原因,他烧得住进了医院,简成超关店过来陪他,直到现在简迟都能记得他眼底掺杂浑浊的愧疚,那次病好以后,简迟再也没有生过一次病。
迷蒙的回忆中,简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身在梦里还是现实,似乎有一个人来到他身边,能感受到微微陷下去的床垫,干燥柔软的掌心轻碰到额头,放上了一块湿凉的毛巾,将滑落的被子拉至肩头,离开前似乎停顿了一下,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留恋般抚过一缕发丝。
飘来一丝淡淡的,好闻的栀子花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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