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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可得给敦儿做主啊,养这么大,您可从来都没让他受这份委屈啊。”
来回踱步的秦不著背在后背的手上,十指都戴着翡翠玛瑙扳指、金戒指。与大肚便便的身形不同,他脸瘦,从侧脸看去像是一只肚子吃撑的老鼠。
“爹,孩儿都被人骑着脸欺负,您还犹豫什么啊。要是让人都觉得我秦家好欺负,今后人人都敢对我拳打脚踢,我不要去上学了。”
“混账!”
秦不著扭头凶眼,吓的一旁秦敦像个肉山抖了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个节骨眼儿上,你给我好生憋着。别到处惹是生非!”
“林家咱们怕什么,不是还有孙家舅舅吗,白家一个乡里来的,还把咱家不要的酒楼当宝贝,有什么可怕的啊。”
秦不著嘴角翘着的胡须抖了抖,闭眼忍住怒气,他道,“孙家现在也缩着头老实样,时刻提防李家,哪有余力管我们。”
“以白微澜和县衙的关系,要卡住官府批文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他要是有心抢我们茶酒专卖,我们秦家拿什么斗!”
“秦老弟,发这么大火气是做什么。”
从外传来的笑声,带着点阴柔毒辣。秦不著回头,只见一个白月衣衫玉骨扇子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孙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秦不著立马使眼色叫母子退下,然后下人弯腰屈膝打扫地上污渍,又三五个丫鬟鱼贯而入,茶水点心水果上了好几样。
孙梓沃却在这里摆起了架势,摆手道,“我可不是来吃茶的。”
秦家少爷被打,不一会儿就在各家传遍了。
孙梓沃道,“这口气,咱这小外甥可不能受!”
秦不著看着他没说话,合着眼睑低头抿茶,“孙兄有什么办法?”
孙梓沃咻地收拢玉骨扇,目光如炬道,“赵家在的时候咱们两家夹着尾巴倒是能分一杯羹,可现在情势逼的要砸我们饭碗了。”
“能有什么办法,来镜明油盐不进。”
孙梓沃笑道,“他来镜明油盐不进?我看是和李家白家打的火热!”
“他遥山县县令不接受我们的供奉,咱们令投明主。”
这话说的轻松,秦不著每回去来凤州山场取茶叶,想巴结走门路,人家看是遥山县的,看都不看。
秦不著苦着眉头道,“孙兄一向主意多,小弟自然听你的。但是有哪路神仙会开庙门让我们上贡?”
孙梓沃眼睛一眯,神秘道,“这回来的神仙说出来吓死你。要是咱们巴结上了,今后来凤州都横着走。”
这说的秦不著越发好奇了,扭着肥胖的身子望着孙梓沃。
只见人喝了口茶,一脸算计道,“闻登州货币大乱物价飞涨,还有百姓越过封禁线,这兴龙之地乱起来了。”
“朝廷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小道消息,据说上面派了奕王世子前来平乱兴州。到时候必定要路过咱们这地界。”
“可,咱们也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啊。”
孙梓沃看了他一眼,“这种出身就是天潢贵胄的,自然看不上普通金银珠宝,但要是咱们救了他的命呢?”
秦不著吓了一跳,嘴皮子抖了抖,脑子转的飞快,“想要救人于水火,就要先把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咱们这地界往上几十年可是匪患无数,朝廷派兵剿匪……现在匪患死灰复燃……”
秦不著顿时眼睛瞪的圆睁,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
“秦老弟果然聪明,不愧是发大财的。”
秦不著眼皮控不住的颤动,退缩道,“非要这么铤而走险?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孙梓沃重重把茶杯放桌子上,哐当一声吓的秦不著后仰。
孙梓沃不紧不慢掏出巾帕擦拭手指上的茶水,开口道,“秦老弟,你觉得我们两家一成不变,还有活路吗?我们已经是囚笼困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他见秦不著犹豫,阴柔的笑道,“你以为白微澜会放过你家吗?你不如问问我那外甥在学院里,是怎么欺负他家三个孩子的。”
“后无退路啦,咱们只有往前走。”
“秦家可是靠着批文发财,这财路还是太过单薄了,白家轻轻一捏就断了。”
孙梓沃见秦不著拧眉陷入沉默中,悠悠喝着茶水,慢慢道,“白家酒楼还有半个月就要开业了。”
秦不著抬头看他,毫不在意道,“一个酒楼而已,能赚什么钱?”
孙梓沃哼了一声,“如果,酒楼连着百姓口袋里的钱袋子,关系到自己钱取不取的出来,你说百姓会不会费劲儿心思想把酒楼生意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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