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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暴雨停了后,天气开始回暖,再无冬季。
某个晴朗的日子,在吃过午饭后,他们踏上了找妈妈的路程。
季蓝心情无比激动,前一晚上都没能睡好,跟打了鸡血似的,即使这样也没等阻碍他早早起床,甚至都不需要谭秉桉叫他,准时准点的便自觉醒来。
谭秉桉开着车,心绪被季蓝扰乱,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
季蓝拖着脸,看向窗外,又转过头对谭秉桉说:“你知道吗,我今天特别高兴,从来都没有那么高兴过。”
谭秉桉打着方向盘,用余光往右边驾驶座上看了一眼:“一会就到了。”
季蓝难得没心急,耐心等待。
他们现在还在市里,而季蓝的妈妈二婚嫁去了乡下,因为老家是乡下的,说媒的也就找了个同村的结成姻缘。
出了市里后,几乎都是小路,跟着导航七拐八拐绕了一堆弯路后,前面是一个小村子,路面都是黄土路,一刮风就会扬起不少土,谭秉桉对这也不熟悉,只好先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观察一下。
没一会,谭秉桉回了车内,季蓝一见他回来,赶忙问:“怎么样,知道怎么进村吗?”
想进村简单,但这里的路实在难走,若是要将车开进去,一是路太窄,容易剐蹭。二是路上有许多深坑和小石子,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车子抛锚是很麻烦的,叫拖车都有些不容易。
谭秉桉找了个能停车的空地,对季蓝说:“先下车。我们恐怕得步行走进去。”
“欸好。”季蓝没有丝毫犹豫,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动作十分麻溜。
下了车后,谭秉桉深邃的眸子盯着周围看了看,道路两边是电线杆和一些可以坐人的小石凳。
俩人穿着鲜亮,和这里比有些格格不入,季蓝用手指戳了戳肚皮,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就跟普通的村庄没什么区别,只是没修路,加上地方偏,这里住的人并不多,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没有人出来闲聊。
当初只要了村庄名字,并没有准确到哪家哪户,面对这么多户人家,要是一家家的打听,那得到什么时候。
外头太阳正毒,晒得季蓝头顶直烫手,头皮都烫的要命,但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哼哧哼哧跟在谭秉桉身后,对方去哪他就去哪,跟着谭秉桉总能找到的。
一路往里走,季蓝特意走在杨树底下遮阳,结果一个不留神,一个绿油油的肥大的毛毛虫从树枝上掉下来,不偏不倚掉在他脚下,吓得季蓝猛地一嗷嚎,跺着脚连连后退。
谭秉桉听到声音,赶忙回过头,将季蓝扯了过来,一低头看见地上的毛毛虫,二话没说抬脚便踩了上去。
“好了,没事了。”谭秉桉安慰他。
季蓝盯着地上的毛毛虫尸体,心有余悸的往他怀里躲,小声道:“快找到了吗,我不想被毛毛虫蛰。”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黄土路上,一个骑着老式自行车的老伯带车尘土快速向他们过来。
季蓝一见到有人,挺着肚子,赶忙用身体上去拦车,吓得谭秉桉一个健步挡在他身前,“当心!”
好在老伯车技尚可,在距离还有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猛地急刹车,车滚轮和地面摩擦,溅起一片土,老伯松了手刹,拨了拨铃铛,问道:“你们这些瓜娃子,要做什么?不要命了?要不是我新换了车链子,你们就得遭殃了!”
“抱歉,老伯。”谭秉桉赶忙道歉,道出缘由,“我们来这找人,不认得路。”
季蓝从后面探出脑袋,急忙点着头。
“找人?来这破地方找什么人啊?”老伯狐疑地看着季蓝一直在四处打量,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着他,“这小娃娃来找人?”
谭秉桉偏过头看了眼季蓝,“对,我们来......探亲的。”
“探亲?你早说啊,来看爸妈的吧?”老伯调转了下自行车方向,打算好人做到底,“爸妈叫什么名字啊,谁家的孩子?”
季蓝抢先一步回答:“找我妈,叫......叫徐涟漪。”
“徐涟漪?”老伯眯着浑浊的眼珠,想着这个人名,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季蓝生怕错失机会,咬咬牙补充道:“我妈是二婚的,嫁到这很多年了。
一说二婚,老伯立马开始回想村里有那些男人是娶了二婚媳妇的,顿了片刻后,说:“谢飞家的?”
季蓝怎么知道谢飞是谁,刚想说不认识,一旁的谭秉桉突然应声:“对。”
季蓝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谭秉桉只好对他说:“来之前问过岳母了,是叫谢飞。”
谢飞是季母现在的丈夫。
“那就是了。”老伯似乎烟瘾很大,就这么会功夫还能抽口旱烟,“跟我走吧,就在前边,近的很。”
“谢谢您了。”
季蓝也连连致谢,老伯慢悠悠地登着自行车,怕他俩跟不上,摆摆手手:“客气啥啊,孩子回来孝敬爹妈是好事,我想有还捞不着呢。”
一问才知,老伯的儿子女儿几年前都外出打工了,一年才回来一次,今年因为工作忙,抽不开身,对于没能回来。
“哎,老骨头一个咯,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老伯佝偻着身子卖力的瞪着车。
季蓝一听,伸手从后面推着老伯的自行车,帮他减轻负担:“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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