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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去世的那天夜里,安定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们闹了一个小矛盾,因为安定不想放那些亲戚们进屋,死死的堵着门。
当时房间的灯都没开,而柯晨临和安定就在无声的对峙。
当时安定一个小孩肯定是解决不了后续丧葬问题的,而且安定当时小,还得被寄养在亲戚那儿,过多的固执只会让安定惹上麻烦。
当时安定抿着唇,试图用目光让柯晨临屈服,尽管柯晨临看不清楚。
就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严肃起来也只知道板着脸,可这黑漆麻乌的,柯晨临还得上手摸才知道这位裁判是个什么表情。
在摸到裁判的嘴唇时,裁判说话了:“总要分别的。”
“你倒是成长了。”柯晨临觉得好笑,“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我的葬礼上给我送花吗?”
“你不会有葬礼。”裁判说,说完之后他又安静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其实解除掉了。”
“什么?”柯晨临没听明白。
“在她死亡的最后一刻,我解除掉了精神影响,她没了关于安定的记忆。”裁判的语调很平静。“最后走的时候她是快乐的,也许因为她终于能解脱了。”
“亲爱的你可真善良。”柯晨临捧着裁判的脸亲了一口,他的夸奖还是带着几分真诚的,虽然那种嘲讽的调调始终挥之不去。
“你真的只是想杀死我?”裁判想要看清柯晨临,可他现在只有普通的人类身体,什么都看不到,“不是自己怕死吗?”
在裁判说这句话的同时,屋外两位染了头的玩家也聊起了这个话题。
“你看着年纪还小。”视觉系玩家有些郁闷,“性格这么极端不好,咱们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不需要。”金信依旧冷淡。
视觉系玩家叹了口气,他觉得金信年纪比自己要小,而人们看待年轻的孩子总习惯性站在一个俯视的角度:“你考上大学了吗?”
“没有。”金信皱眉。
“那你有女朋友,呃……或者男朋友了吗?”这位视觉系男性有时候真像个多事的老妈子,金信都怀疑他这头五彩斑斓的头毛是因为他个人奇葩审美的问题。
“没有,嘶,这关你屁事?”金信不耐烦了,他本应该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跟杀马特聊什么狗屁人生。
“你看,还有那么多的事情你没经历过。”视觉系玩家说,“这种时候咱们都不能死啊,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呢。”
……
“我和他们一起搞公司的时候幻想过,赚足够多的钱,然后换个大一点的房子,过年放假的时候我就带着你到处去旅游,那些网上的攻略,你记得吗?我希望所有地方都能去,我希望经历一切,惊奇,浪漫。”柯晨临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讲述什么童话故事,“亲爱的。”
他伸手抚摸裁判的脑袋:“我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我们的痕迹。”
“但后来我发现这些其实证明不了什么,我也无需向其他存在证明什么。一起牵着手旅游,然后拍个照片发给那些朋友?不不不。”柯晨临靠近了裁判,他们的鼻尖相抵,“那些没有意义。”
“我们该去的地方都是一样的。”金信说,“不过是死而已,你说的那些我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感兴趣。”
“很美好吗?哪个傻逼定义的?”金信骂起人来毫不留情面,如果不是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他恨不得把旁边打扰他睡觉的杀马特给抓起来打一顿。
“总有些人想把自己放进某个设定的套路化的框架里头,千篇一律。天才,成功,美满,各式各样看似新奇却也没什么意思的人生,最后他们都会死,无一例外。”柯晨临的手已经落到了裁判的喉结上,“就像一道设定好的应用题,无论用什么方法去解,都只能得到那一个答案。”
“我不畏惧死亡亲爱的。”柯晨临说着,抓起裁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它是炙热的,现在这一切才是我想要的。我痛恨你,我仇视周遭的一切,但我想我爱你。”
“在我这颗心脏最炙热的时候终结就可以了。”金信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却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火光。
“一切都会停止。”金信笑了一声,“我不是一个寻死觅活的悲观主义者,我很年轻,我对自己现在的人生也很满意。”
视觉系的玩家诧异地看向金信,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他总觉得此刻金信的表情应该蛮凶狠的。
“像烟花……哦不,炮弹的火焰。”金信说,“摧毁一切。”
“而后我会永远的拥有你。”柯晨临的吻落在了裁判的嘴唇上,“你会作为安定死去,而我会陪着你。”
柯晨临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在颤抖,他询问:“你是在期待吗亲爱的?”
他的手将要松开的时候,被裁判给摁住了。
手心紧紧贴着脖颈处的动脉,感受着一下一下强劲的跳动,那是鲜活的象征。
“你在害怕了。”柯晨临说,“不是害怕我,是害怕自由,没有我的自由。”
“或许戴上一条项链会好一些?”柯晨临挑眉,而后他又否认了自己的说法。“不,项链不适合你,应该是项圈,那样和你的外形更契合,而且还能印上我的名字。”
“你带了吗?”裁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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