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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思地这么想了一下,但话还没说出口,脑子里就已然响起罪歌的声音。
斩下去不就好了?
我:“……”
把对方变为傀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明明平时只觉得吵闹的噪音,在此刻变得格外有魔性、悦耳。
的确,我有这样的能力。
就算警察的身手再好,也比不上我。
我略有些恍惚地思考着人体的各大要害,隐约意识到了刀尖缓缓从掌心冒出的触感……不,等等。
我低下头,瞬间拍桌站起。
两方的人都以为我是用这种方式表态不满,就暂且打住自己的话头。
我定了定神,暂且先应下来。
“那更为细致的计划制定就交给您了。”我说,“要正式执行的那天,请联系我。”
深夜十点零三分,我向两位警官告别,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咖啡厅的店门。附近已经没有几家还在营业的店面了,公路上偶尔只有零星的几辆轿车来往,我拿出手机,一边编辑着短信的内容发送出去,一边走出所在的街道,最终,脚步停在天桥的楼梯口。
不久,药师寺凉子出现了。
这里视野开阔,附近也藏不了人,因此也算是聊天的好地方。
盛气凌人的短发警官站在最下层的阶梯上,两臂悬空,搭在身后的铁制扶手,抿唇轻笑道:“特意背着那位公安把我约到这里来,如果你要说的不是有趣的事情,我也会很失望哦?”
“放心吧,保准很有趣。”
对方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而我靠着扶手,站在更上面的位置,看着远处街道一闪一闪的霓虹,率先抛出了一个问题:“您说,要是在两边正擦枪起火时,禅院家的咒库被来历不明的诅咒师劫了,情况会怎么一样?”
后者“哦?”了一声,惊奇地询问:“这是在我面前的犯罪宣言吗?”
“虽然听上去很像,但二者可不是一回事。”我说,“您可以去异能特务科问问。”
对禅院家动手的申请,表面上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私下,他们的意思也很明确,只要我的行动没有暴露,那这种削弱咒术界世家,他们也能拿到其中好处的做法也乐得其见,就直接当做没看见。
毕竟异能特务科的成立原因,一开始就是想要拿回非自然界的主导权。
而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乌鸦也是掉不下来的。
可惜,依照安室透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样点一把猛火。
他做事很谨慎,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是不愿意尝试的。
药师寺凉子闻言,也差不多把来龙去脉猜得一清二楚了,她微微偏头思考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那就是彻底不死不休的结果呢——所以?你叫我来的意思是想要我帮忙?”
“没错,我需要有可靠的人接应。”我承认下来。
她饶有兴趣地露出笑容:“公安都不愿意做的事,你认为我会同意?”
“您可不像是因为警察的身份而时刻自我约束的人。”我对她报以微笑,“风见先生向我说过,您比公安的行事作风还要极端,否则防卫省和国土交通省的高官也不会被您组团送去蹲大牢了。”
当事人直接就应下了这个称呼,“我姑且把这当做夸奖听了,小咒术师。”
她对我招了下手,语气也变得轻松,“行吧。反正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要坐我的车一起走吗?”
“不,不必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但很快就移开了。
对方也没有强迫别人顺从自己意愿的习惯。目送她的身影远去后,我转身走上天桥拐过街道,四周昏黄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拖长放大,投落在地面上,犹如巨大的怪物。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自己现在所住的独立房院中。在门关上的下一秒,就背靠着门板,整个人滑坐在玄关处。
喜欢,喜欢,喜欢——把头颅斩下,露出殷红的切割面~
你能感觉到的吧,你能明白的吧!
人类,人类,多么温暖多么美好的存在~
罪歌的声音还在脑中回荡,用愉快且带着引诱的腔调向我诉说着分离人类血肉的畅快,自从我用它第一次控制了里梅开始,它的情感就与我逐渐相同,那种奇妙的愉悦甚至开始流淌进心底,一点一滴地影响着我。
毕竟是诅咒性的咒具。
诅咒他人的同时,也会诅咒自己。
尽管我的诅咒抗性是要比普通人更强的,但至今丢不掉这把刀也是我深受其诅咒的证明……哈。
虽说从园原沙也香那里了解到实情,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想要利用它的能力,压制它的本性,显然不是一件易事。
我捂住微微颤动的右臂,遏制着罪歌想要出来的欲望,它对我描绘着没有任何变数的美好世界,诉说着刀与人本是血脉相连的一体,表达着自己对人类的热爱。
有好几次,我都听见了刀锋微微的嗡鸣。
那或许就是罪歌另一种的笑声。
它的思想、情感、源源不断地与我汇成一体,就仿佛两条溪流奔赴向同样的深潭。
也就是在这种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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