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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的只有蒋洛盟一个,贺祺失眠了。
窗外的天是深蓝色的,天花板上微微亮着一块。贺祺百无聊赖地看着,缓慢地眨眼睛。
Swipe的工作一点不算清闲,贺祺工作以来,基本只要躺在床上就能睡着。上一次失眠到这种程度,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去买那张DVD的时候,贺祺并没意识到这么大的隐藏代价。
贺祺要赶在早上七点半到学校。前一天晚上,贺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早上很早就躺不住了,出门的时候甚至还不到六点。
香港几乎没有不繁忙的时候,没到七点,地铁上的人也已经不少了。出站之后,贺祺在克利思廷门口徘徊良久,一直等到约好的时间,才踩点出现在教室。
其他三个人已经到了,从里面教室里面锁了门。
贺祺到的时候,黄靖和黄裕正在一旁小声商议;看到贺祺出现在门口的窗户外,抬抬下巴跟黄宇超示意,黄宇超便过来给贺祺开了门。
“我哋仲以为你唔会来嘎。”黄靖脸上若有若无地笑着,眼神傲慢地上下打量着贺祺:“真是睇唔出,原来你钟意男人,都好……特别嘅?”
贺祺有预料到,这件事一旦被黄宇超知道,黄靖黄裕是一定会知道的。
黄宇超不论长得多高多壮,也只能是当小跟班的觉悟了。黄靖黄裕可没有黄宇超那么好忽悠。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通用的排课已经不多了。之前安排在周一早上的课已经结课,现在这一整层都空着。
窗外安安静静,贺祺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贺祺脸色很差,黑眼圈重得不像样子,悄悄攥起拳头:“你哋有咩事就快点讲。我唔想浪费时间。”
黄宇超是个沉不住气的,不等黄靖再说什么讥讽的话,率先跨了一步到贺祺面前,迫不及待地说出一早想好的数额:“8000蚊,少一蚊都唔得。”
贺祺牙关发痒,太阳穴跳了两跳:“好……”
黄宇超愣了一下。不止他,旁边的黄靖和黄裕也愣住了。
贺祺是谁?是所有单另收费的活动都不参加,除了学费和校服费,一分钱都不愿意掏的人;就连中午吃饭也是自己带的三明治。
贺祺跟他们这种“香港贵族”不一样的,口袋里没什么钱;更别提遇上这种情况,开口问家长要几乎也不可能。
没人料到贺祺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本用来威胁的话一下子没了用处,三人都微微张大了眼睛,空出了一小段猝不及防的冷场。
贺祺脸上闪过鄙夷,不客气地朝他们翻了个白眼。黄靖眉头一皱,面色不虞地张了张嘴准备说话,被黄裕用胳膊拦了一下。
黄裕是第二个提条件的人:“前几日喺洗手间嘅事,你忘干净嗮。唔可以讲俾任何人听。”
贺祺没多犹豫就点了头。这种恶心的事情,他当时无意撞到简直是晦气,贺祺本来也不想回忆起来。
“咁听话啊?”
黄靖嘴角挑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像只缅因猫一样缓步朝贺祺走过来;末了,还用手轻轻勾了勾贺祺的下巴。
贺祺厌恶地皱眉偏开头,后退一步,恼怒地瞪着黄靖。
黄靖没再继续逼近,只是意味不明地又笑了两声,饶有兴味地看着贺祺的眼睛,语气蔫坏:
“我好似冇咩想要,乜我都有啦!不如咁,以后你每一次见到我,都恭恭敬敬叫我声‘大佬’;咁我就当冇呢件事啰!”
贺祺的后牙槽忍不住小声“咯吱”起来,迟迟说不出同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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