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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进故宫和摩诃园就不用买票了?◎
张彩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书了,铅字印在洁白的纸张上,可迎入他的眼中,却变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墨团。到头来,他还是只能把书放回柜中,颓然坐在书桌前发呆。
他没想过,月池竟然会这么果决。他理性的一面在告诫自己,这或许是欲擒故纵,她从来不会感情用事,这或许是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感性的一面却在说,一个从不感情用事的人,却会因为对他心存愧疚,而乱了方寸,为了不耽搁他的前程和感情,宁愿给自己找麻烦,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张彩心潮涌动,可他却不能去见月池。他太了解她的性格,遇强则强,宁折不弯。他要是逼得太紧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并且,他和月池本就有多年的感情基础,这时只要继续除掉外部的劲敌,不愁没有机会。
他没有答应离职,只是说他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让他们双方都冷静之后再做决定。而这段时间,既可以让月池认清离了他到底行不行,他也可腾出手来做别的要事。
他起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拨出一个号码:“那个叫朱寿的底细,查出来没有?”
电话那头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张彩越听越眉头紧皱。他道:“你们也是有经验的人了,查了这么几天,就给我个这?”
私家侦探也是一头雾水:“张总,我们已经尽力了,可你们中国,你也知道,多得是能人……我们都感觉,这个应该不一般。你看他都姓朱……”
张彩嘲讽:“姓朱的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还是一百多年前?别忘了,中国是世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可不讲究这些。”
私家侦探说:“是、是,可正是因为你们不讲究这些,不仅没有把姓朱的杀光,反而把他们改造成新中国的公民,这才让他有机会到我们这儿来啊。我们觉得,他是因为有点东西,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入上流社会。您也知道,我们资本主义国家,确实比较浅薄,就看这些。”
张彩:“……”
他心里咯噔一声,嘴上却不落下风:“能有多少东西,难道他进故宫和摩诃园就不用买票了?”
嘴上是爽了,可到底要怎么对付这个神秘的情敌,张彩还是一头雾水。私家侦探有一点说得没错,西方本来就一直喜欢东方文化,资本家对于贵族又存着莫名的仰慕和包容,否则那些王子公主也不会有那么多粉丝了。即便他是一个花架子,也能混出点明堂,更何况他还不是。根据调查,朱寿精通各国语言,擅长中西乐器,在马术、武术、书法、文物鉴赏还都有造诣。
张彩深吐一口气:“这下可麻烦了。”
张彩这方十分为难,月池那边也觉无处下手。就连时春也觉得,还是先观望为上。
她说:“你恼火的,无非就是张彩的事。但张彩本就是定时炸弹,迟早都是要切割的,早切比晚切要好。”
婉仪仍不解:“为什么非得切呢?不能做朋友吗?”
另外三个人看着她叹了口气,这就是一路读书读上来的人,每天和学生打交道,也不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
贞筠从瓜田中钻了出来,终于可以冷静地思考问题了:“他等你一辈子,你良心难安,心里膈应;不等你一辈子,你觉得迟早会因爱生恨。”
月池点头:“并且,你不知道一个打着为你好旗号的男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你还记得谢阳吗?”
贞筠拍手:“我记得那个!他长得和我家那个还有点像,我当时还在想,都姓谢,还有点像,会不会是亲戚呢。”
月池哽了哽:“我前段时间,碰到他了。”
时春已经反应过来:“你和谢阳分手,和张彩有关?”
婉仪倒吸一口冷气,月池扶额:“现在,我回忆以前分的每一个,多多少少,都有点张彩的影子。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人那么多,我也无意去一一查证,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无法拔出……就让他以为,我是因为愧疚,所以想送他离开的吧。”
时春挑挑眉:“他要是真的连那些事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他会轻易离开吗?”
月池说:“只能软硬兼施了。他不是也被我吓住了,愿意退步回家去休息吗?休息回来之后,团队里的人还听不听使唤,那可就难说了。”
婉仪默了默:“所以说,这才是你这段时间这么忙的原因,就是为了架空张彩?”
月池有点伤感:“他是我在X集团一手带起来的。我懒的时候,他可以帮忙,但他不该想反过来做我的主。”
贞筠突然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碰见谢阳呢?”
水榭中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荷风还在吹拂着纱幔。贞筠叹了口气:“身边的毒蛇叫人防不胜防,远处的虎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月池都要被气笑了。时春忙安抚她的情绪:“别生气,现在最关键是你的身体,其他都可以撂在一边。”
婉仪说:“是啊,不能再累着了,你忘了在故宫那一次吗。我的魂都要被你吓飞了。”
月池说:“我那次就是低血糖,检查完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婉仪皱眉:“没什么事,你会昏整整五天?”
月池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我是穿越了?说不定我上辈子就是在紫禁城死的呢?”
贞筠忙拍她:“快,呸掉。”
时春摇头,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说。不过确实,自从那一次后,月池就一改往日的作风。以前,她是一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力争上游,否则也不会从X集团离开;可自那之后,她反而不再执着事业的成功,而是享受生活,追求身心的娱乐。作为朋友来讲,她们当然更盼她健康快乐。
时春斟酌着说:“我觉得,你没必要如临大敌,老是这么隔山打牛,也不是办法。他既然摆出追求你的架势,你就先把他稳住,等你把张彩架空了,再腾出手去收拾他。毕竟,比起外头的这个,家里的才是心腹大患。”
月池静静地望着她,时春问:“你早就想到了?”
贞筠大笑:“她是咽不下这口气。有什么咽不下的,他长得帅,身材看着也不错,不仅不要钱,而且还要倒贴钱,你就当玩玩就不行了。”
婉仪也笑:“你是觉得,拉不下脸和他约会?”
贞筠说:“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让她去谈情说爱,确实太勉强了些。那就干脆别谈!直接玩啊!”
月池一口酒,呛在喉头,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春翻了个白眼:“一天到晚不知道在说什么屁话。录音了啊,马上就发给谢丕。”
贞筠只慌了一下:“发就发呗,他能拿我怎么样,他敢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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