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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魂稳定地扶着胸看向神出鬼没的院长:“你什么时候……算了。摘除成功了——不过花费比想象中要多。”
他不是很满意地说:“原本我是想带他去找那位熟识的黑医的——那老头医术高明,收费合理,而且合作过不少次,值得信任。但今天去的时候,他不在诊所,周围的店主都说他好像去参加什么黑市拍卖了。”
“没办法,我们只好带胡斯卢去了公立医院,一个小小的摘除手术花了三倍的价钱!那里的医生还说‘没什么好办法治疗这种疾病’。”
已经不怎么差钱了的哈斯塔看着怪声怪气模仿医生说话的芬尼安:“智力障碍很难治疗?”
“……轻度不难,但严重到胡斯卢这种程度的就……不那么好处理。”
芬尼安单手压着冰箱门,闷闷地灌了口啤酒:“这又不像别的器官,人可以换个心脏,换个肾。但换个脑子,那还是他自己吗?”
哈斯塔确认:“但你觉得那个黑医能治好胡斯卢?”
芬尼安安静了一会:“希望吧,毕竟是他替我植入的机械心脏。你也看到它的效果了——我受那么重的伤,只在床上躺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爬起来复仇。”
阴郁不是芬尼安的风格——至少有哈斯塔干涉的这条剧情线中不是。
他关上冰箱的门,大大咧咧地抬臂揽住哈斯塔的肩,夹着哈斯塔往厨房外走:“能不能治,等那个老头子回诊所就知道了。现在,你大晚上的去地窖,是想做什么?”
蛋黄水母被揽得歪歪斜斜,从黄袍里摸出一支从院长室顺来的手电筒:“地下开了新区域,我想看看有什么。”
其实刚进游戏的时候,地下一层就已经开了一小部分,哈斯塔还在那里处决过尼森。
但和一楼相比,地下一层的面积相当狭小,明显还有隐藏的部分。
他们顺着没有灯光的老路,穿过好几个黑洞洞、曾经大概是仓库的空房间。
哈斯塔顺带问了下达斯汀:“我们应该把警探先生也叫下来夜游,以免他在书桌前坐到腰肌劳损。”
“他现在可不在宿舍。”芬尼安接过哈斯塔卷着的手电,四下探看,“你出门之前,他就被上司一通电话叫走了,我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又是那个难缠的副署长。”
芬尼安撇撇嘴:“上来就是一通好骂,说什么‘为什么跨区执法’,‘跑到努里区刷存在感’……我猜那个老东西是感受到威胁了。”
“毕竟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没刷到多少功绩,但达斯汀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破的案件、送进警局的悬赏人员,比他一辈子的业绩都多。”
哈斯塔今晚第二次停下巡逻新领地的脚步:“我们应该去警署帮忙。”
“?”芬尼安奇怪地拿电筒光照了一下哈斯塔,玩笑地说,“你今晚怎么回事?这反应简直像担心孩子在学校里受欺负,想去学校树林里偷看孩子上课的家长。”
哈斯塔刚想说怎么不是呢,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达斯汀警探似乎也成了被系统认可的他的眷族。
电筒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哈斯塔忽然看见某个空库房的侧墙上凹出一道门型的缝:“——东南,我看到通向新区域的暗门了。”
芬尼安停下促狭,转身照向哈斯塔面对的库房:“……。我看到了一堆蟑螂。”
走道里的一人一水母齐齐炸了一下毛。
芬尼安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他“咔哒”一声激活了左臂安装的声波武器:“我绝不允许这种东西进入我的清洁领域。”
院里的清洁家务担当肃然看了哈斯塔一眼:“准备好了?”
“嘭!”
暗门被声波炮直接轰开,连带着在门边蛄蛹的蟑螂家族,以及几只老鼠散户。
一股浓烈的、恶臭的腐烂味从房间内挥散出来,像咸鱼和伤口的脓液被闷到变质,又拌着粪便和内脏沤到发酵。
“恶!”芬尼安闭住呼吸,手电筒照向鼠虫聚集的地方,“——尸体?!孤儿院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老鼠和蟑螂在手电光下四散而逃。
哈斯塔低喝了一声“bugahglwnafh”,将这些不受欢迎的生灵统统杀死,而后不着痕迹地升高了几厘米,飘向那些躺在地上或弃置器械间的尸体:“——他们不全都是人。”
芬尼安的视线扫过地上那些四脚or六脚朝天的鼠虫尸体,表情在“到底怎么回事”和“啊哈利路亚,我爱哈斯塔”之间切换。
他跃过地上的鼠群尸体,落在每一个恐虫鼠人都不可能不喜爱的哈斯塔身边:
“什么叫他们不全都是人……电路?这是仿生人?”
“肯定也有普通人类,不然这些蟑螂老鼠活不到现在。”哈斯塔飘得更高了点,在整个空间绕了一圈,“这看起来像是个专门为战争准备的避难处。”
“既然有仿生人存在,那大概就是建于十五年前……”芬尼安在其中一具人类尸体边驻足,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尸体周围。
这个人坐在一个简陋的电脑椅上,头侧枕在书桌上。
老鼠和蟑螂早将他身上的血肉啃食一空,只有两只空洞的眼框,还有搭在鼠标上的手掌掌骨,能说明此人死前在做什么。
哈斯塔新奇地打量白骨面前的笨重方体机械,以及机械后连接的大量机箱:“我曾经在博物馆里见过这种东西。是旧时代的电脑?”
“对……”即便是万能的芬尼安也被难住了。他打量着这台古董:“这个人一直到死都还坐在电脑前,一定在查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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