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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她许久,见冷明珠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一丝慌乱也未曾见,心里疑惑也散去了大半,只笑着摇头道:“疯子的话当真是听不得。”
萧策皱眉道:“苻陶此人言行疯癫,若是说出什么有关先皇之事,怕是不好,况且这次太后还有宣王之事,想来背后也有他的游说。”
他说完,就瞧着皇帝的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萧策立即补充道:“此人对苗疆蛊虫颇有研究,怕不是还有什么通过言语就蛊惑人心的虫子在他身上藏着,还是早日解决了此人才好。”
皇帝答应了将人交给萧策处置,若是要早些处置了苻陶,萧策自然要出宫。说这样的话,萧策自然是抱着提醒皇帝要让自己早些出宫,但也不知晓皇帝究竟听懂了没有。
“将他的舌头拔了,省的他在宫中胡言乱语,”皇帝皱着眉又看了萧策一眼,他心中终究还是忌惮着那不人不鬼的苻陶,便道,“你膝盖可好了?”
“将养几日已经好了许多。”
皇帝点点头,皱着眉想了想又道:“明日你便出宫去吧,这些日子的事情也不要同旁人提起,朕不希望京城中再出现风言风语,搅得民间人心不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萧策心头的石头落了下来,他敛了神色,坐在轮椅上拱手道:“陛下放心,草民不会同任何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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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奕偏殿等了许久,一壶茶从热到凉,从有到无,他坐在椅子上心中总有些不安定,萧策原本是流放之子的事他也是从苻陶口中知晓。身为臣子,他自然应当将所知之事汇报给自己的君主,侯奕不觉自己有做错,但是心中依旧是惴惴不安。
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也少不得萧策的助力,况且那位萧庄主手上还拿捏着自己的把柄。如若因为此事,萧策记恨自己,将事情告诉了皇帝,到时候便是……
侯奕站起来在殿中走了几圈,随即又否定了萧策将当年之事告诉皇帝的想法。
就算要追究,琼阳山庄和自己都逃不过去,这样自损的事情萧策绝不会做。
等他又在殿中走了几步,那边的小太监便过来请,说是陛下要见他。
侯奕将自己的朝服整了整,这才跟着小太监过去。临到殿门口的时候,便见一个太监端着东西从身边走过。
“等等。”侯奕叫住他,问道:“这是什么?”
太监见侯奕要掀开盘子上的布,连忙道:“回相爷,这是听涛阁的人送过来的。”
听涛阁是萧策住的那个宫院,侯奕心头一跳,随即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太监迟疑着不敢说话,便见侯奕直接伸手将上面的东西掀开,只看了一眼,他面色便变了变。
布又盖在托盘上,他给了太监一个眼神。等人端着盘子走远了,侯奕的面色才好了一些。
站在殿门口又等了一会,便听见皇帝宣人进去的声音。侯奕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等他问安毕,才抬眼看他道:“方才吓到了?”
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侯奕一下跪在地上道:“陛下恕罪,微臣……”
“好了,朕也没有怪罪什么,你倒是先跪下了,快些起来,”皇帝将手上的奏折一放,看着人站起来了,才笑了一声道,“爱卿的胆子还是小了一些。”
侯奕苦笑了一声。
“苻陶明日便会送出宫,从此这宫里便不再有国师。当年萧知舒贪墨一案诸多疑点,虽过去了这么多年,朕也不忍心无辜的人背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件事便交由你来查,务必要将当年之事查清。”
“微臣遵旨。”侯奕拱了拱手,又听见皇帝道:“琼阳山庄那边还是叫人盯着,毕竟是江湖门派,怕又闹出什么事端来。还有当日的那个蒙面人,你也去查查他的底细,若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即刻上报给朕。”
皇帝又吩咐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侯奕便拱手告退。只是临出门的时候,皇帝又道:“右相跟着朕这么多年,今日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吧。”
侯奕忙转身道:“是微臣胆小,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并未多说。
等出了门,侯奕闭了闭眼睛,想起方才托盘里摆着的那条舌头,心中又是一阵恶心。
出宫的时候天还未亮,萧策前一天同萧老太太说话到了深夜,早起的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他迷糊糊的,让冷明珠给自己擦脸。
感觉到脸上的帕子离开了,萧策便下意识地撑着床准备自己站起来,只是刚刚挪了一下,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冷明珠才转身将帕子放在盆里,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响。
饶是再大的困意,萧策现在也清醒了过来。膝盖上的疼痛让他面色发白,偏偏冷明珠还在面前,萧策还要克制着面上的表情,省的这人又多想些什么。
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冷明珠皱着眉道:“我才转了下身。”
她俯下身将萧策膝上包扎着的地方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未往外渗血,这才松了口气。但眉头却锁得更紧,一双眼睛盯着萧策,眨也不眨。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萧策伸手揉了揉她眉心,抱怨道,“一大早就是苦海深仇的样子,叫人看了都心烦。”
冷明珠见他面色苍白,却还能说出调笑的话来,心中突得就生起气来。
萧策全然不知,面上仍旧是挂着笑,只是嘴唇失了血色,看上去整个人都单薄了几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笑一个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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