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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风凉,她却喝出了一身汗。久违的浑浊涌入脑中,她摇摇摆摆地拎着刀,随意走到几个身形没藏好的暗卫身边晃了晃。
夜风一阵响,眼见着烦人苍蝇飞走了几个,她心满意足地转身回房、关门睡觉。
翌日再起来,是被四人带回来的消息吵醒的。李沙棠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眼皮子要掀不掀地望着她们。
房内一下安静下来。
李沙棠缓缓舒出一口气,随后点兵点将,点到谁就让
谁讲话。听前三个人的汇报时,她面上还没什么表情。但在听梨落汇报时,她却猛然瞪大眼,让梨落再说了一遍。
“南山那边安置着很多贵人的庄子。那边地盘大,各个贵人们分散各地,便不是很拥挤。”梨落又将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南山吗?李沙棠正思索着该以何种名义动用禁军小队的同时,又不惊动圣上,偏巧沈九忽然道:“属下昨日在宫中听到一则传言,说清正寺那位殿下掉落南山崖,现下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便是没找到尸骨。若没找到尸骨李沙棠笑了笑,这里头的问题便大发了。
“月香替我找下进宫的官服,”李沙棠亮着眼,眸底出现了这大半月来最明显的欣喜,“我身为禁军左大将军,也该行使一下职权了。”
楔子内容李沙棠眼珠黝黑,刹那间有些……
大雪压着枝头,点点雪屑擦过褐色的崖壁,坠入深不见底的崖底。
崖底阴风阵阵,寒气相互搏斗,绞出声声呼啸。
李沙棠拂过面上的雪点,转身看着身后的一群人。他们是圣上派来协作她找人的,里面成分复杂,跟着她也是累赘。
“咱们分三路走,陆都尉跟我走,林都尉负责在附近排查,萧都尉去崖底排查,诸位觉着如何?”李沙棠抚过腰刀,语调严肃。
林都尉和萧都尉分别是圣上和三大姓的人,她不好过多地使唤他们,也不想让他们坏了自己的事。
林都尉与萧都尉对视一眼,他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敢问左大将军去往何处?”
李沙棠冷冷扫过他一眼,不含感情地开口:“最危险的活儿,我带人去崖中扫荡。”
南山崖是出了名的陡峭,在崖中扫荡,稍有不慎便会丢掉小命。圣上虽防着李沙棠,却也不想让她丢掉性命,让三大姓白白占了她的那部分军权。
林都尉笑容一僵,半响后才道:“大将军不必说笑。”
“不是说笑,”李沙棠看向陆飞鸿,“陆都尉有份山路图,崖壁虽陡峭,可其间有小路分布,我们若小心行事,也不会太危险。”
她既这么说,林都尉拱了拱手,便也不劝了。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李沙棠与陆飞鸿对视一眼,率先带人离开。
她跟林都尉说话时,算有意简化了崖中难度。实际的崖中排查就跟林都尉说的一样,哪怕有山路图在手,可丢命的概率依旧很高。
但按她得到的消息来说,南山崖有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上面建了一座极有可能符合她要求的庄子。为了这极小的概率,她也得去找寻一下。
风愈发猛烈,李沙棠摩挲着腰刀,站在崖边望着下方云雾缭绕的深渊。南山崖的陡峭名不虚传,崖壁近乎垂直,只在某些地方有突出的岩石和零星生长的松树。
“绳索已经固定好了。”陆飞鸿走过来,向来嬉笑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李沙棠磨着腰刀,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随即转身面向禁军众人。
“此行万般危险,实话说,我并不希望你们跟随。”她的声音有些沉,“此行算我的私事,你们谁不愿意去的,站到那棵松树底下去。”
说完,她静等了几秒,无人动弹。她拧着眉,想了想又转回身,面向悬崖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哈!”
再转过身来时,还是无人动弹。
李沙棠微叹,只好点了十个身手好的禁军出列,其余人被她打发到附近守着,防止外来人员突袭。
“下崖后,一切听我指挥。若有异动,立即示警。”扫过一圈神色严肃的禁军们,李沙棠率先将绳索系在腰间,戴上皮质手套,抓住绳索开始下降。
崖壁触手生寒,靴底踩在结冰岩石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风声呼啸在耳边,不时有石粒子擦过脸颊,带来轻微刺痛。
下降到约莫几十丈处,李沙棠忽然停住,她分神扫了眼紧随其后的陆飞鸿等人,随即摸上几块排列整齐的石头。
它们的摆放过于齐整,有点像人为的。若真有庄子建在山崖的缓坡处,必然有隐蔽的通路
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掰开那几块石头。
轰隆隆一声响,眼前豁然出现一条仅容纳一人的通道。
李沙棠与陆飞鸿对视一眼,纷纷攀到通道附近,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挨个走进去,排成一列缓慢前行。
通道内阴冷又湿暗,李沙棠站在首位,时不时便被阴风刮起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窄道虽曲折,却也没多长,众人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李沙棠忽而听到不远处的轻微响动。
“分散跑!”话音刚落,数支箭矢擦过面颊,径自没入地面。
“我带人拖住守卫,你赶紧进去找人!”陆飞鸿快声说着,他转头吩咐几个弟兄排列阵队,随即冲出去吸引庄子守卫注意。
李沙棠见阻止不得,只好咬牙往前冲。她跃过高墙,在庄子内守卫发现前,又猛地俯身,移步到廊柱后,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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