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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三日取一次血,可别忘了,我的好徒儿。”五长老站在一旁,慢悠悠地捋了捋那长长的胡须,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寻常的叮嘱。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子,那弟子心领神会,立即上前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只见里面躺着一枚筑基丹。
谢浅微微抬眸,问道:“何意?”
“此筑基丹一月服用一枚,连续三年方能以假乱真。”五长老解释道。
闻言,谢浅身上气息骤然一凛,这和昨日的说辞不一样,“三年?”
三年的时间,但凡有些微天赋之人都能自行结出金丹,何须丹药相助。
“他可是天生废根……”五长老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大可以随时离去,只不过……到时若是空欢喜一场,可别怪为师不顾师徒之情。”
言罢他便拂袖离去。
“没揭穿你的身份,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一旁的弟子轻蔑地看了谢浅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你一个魔族,有什么资格呆在云隐宗?”
谢浅目光移向了他,很快便认出了,这是那一日在魔界时,秦什拼了命拽住绳索救下的弟子之一,丹峰弟子张览。
当时,从秦什身上的伤势来看,作为丹峰弟子,张览一眼便断定此人绝无可能救回来,再多的丹药也只是白白浪费。
但事实却是,秦什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不仅能够随意进出魔界,而且短短时间内,身上的伤便愈合得毫无痕迹……
五长老知晓此事后,并未直接禀告宗主,反而找上了秦什身旁最亲密的弟子。
果不其然,有问题的不是秦什这一个连金丹没有的外门弟子,而是他身旁之人,一个魔族。
五长老活了上百年,只稍稍试探便看出了谢浅的身份,但他不仅没有将其逐出宗门,反而和谢浅做了一个交易……
谢浅握紧了装着筑基丹的盒子,甚至不用打开,便已经闻到了药香中夹杂着的血腥味。
翌日。
秦什兴冲冲跑到丹峰找到谢浅,激动地拽着他的手,道:“阿浅,我有金丹了!”
见谢浅神色淡然,秦什以为他不信,他当场“唰”的一声拔出剑,动作干脆利落,手中缓缓凝聚起淡淡的灵力。
随即,他脚下轻点,随意使出两三招,只见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瞬间便将旁边一排竹子拦腰斩断。
“看!看到没有?!”秦什收剑回鞘,动作一气呵成,双目发亮地看向谢浅,脸上就差没写着‘快夸我!’几个字。
“看到了。”谢浅轻轻笑了笑,神色与寻常无异。
秦什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道:“我要将此事告诉阿姐和王大哥,我猜是王大哥新酿的灵酒起了作用。”
话落,他便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如何?”身后,五长老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谢浅微微转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五长老:“你最好,说到做到。”
五长老要的不止是血,还是心头血,即便是恢复能力极强的魔族,三日一次的取血还是使谢浅的身体变得愈发虚弱。
一个月后。
入夜。
谢浅回到从前与秦什一起住的弟子峰,轻轻推开房门后,见秦什睡得正熟,他缓缓走到床榻前。
窗外的月色如银丝悄悄溜进屋内,榻上秦什乌发散落枕畔,露出肩颈处一片玉白。
夜色异常安静,似乎连枯叶飘落在地的窸窣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谢浅放轻了呼吸,站在原地凝滞了许久,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悬停在秦什眉梢前。
忽然间,秦什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谢浅的手将他带到床榻上,嘴角漾着笑意,开玩笑道:“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偷,偷东西偷到我这里来了。”
秦什并未真正睡着,实际上,在谢浅进来前,他便听出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脑子一转,便想吓唬谢浅一下。
可半晌没有动静,秦什差点以为谢浅已经走了,正欲开口挽留时,他听到了短促而凌乱的呼吸声。
秦什便也不装了,他这个月来努力修炼,修为不说一日千里,可也算是小有成就,但就是苦于无人倾听。
谢挽璃闭关,王元修下山除魔久久未归,乔恙之三天两头被邬阁老安排其他事情去了。
现在谢浅送上门来了,他恨不得逮着他说上一天一夜。
“你先起来。”谢浅开口道。
秦什无聊许久,此刻玩心大起,直接角色演绎上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大胆刁民,本官且问你,这夜黑风高,你爬到本官床上意欲何为?”
谢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配合道:“大人冤枉。”
“错啦。”秦什纠正他,“应该说,回大人,小的冤枉啊,望大人明察!语气不要这么平淡,再来一次。”
谢浅反手抓到秦什的手,轻而易举便将他反压到身下,随即按照秦什所说的话再来了一遍,只不过,他半个脑袋贴近了秦什的颈窝,声音低沉:“回大人,小的冤枉,望……大人明察。”
炙热的呼吸触及秦什颈侧的肌肤,似点点星火在上面烫出了灼痕。
秦什只觉得脖颈处一阵酥麻,他的睫翼轻颤,脑袋不由地朝旁边挪移,口齿不清道:“好……好吧,本官知道了,你先交代,你来找本官是为了什么?”
谢浅扣紧着秦什的手腕,指腹摩挲着他的腕骨,片刻后,他缓缓回道:“三更露重,自然是来给大人……暖榻。”
话落,秦什心底不禁为谢浅的演技鼓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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