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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这食肆取何名字?”正擦着桌子的王二娘,瞧着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毛笔,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心中好奇,探着头问道。
闻言,沈之禾手中动作一顿,笔头戳着自己的脸颊,这才想起,自己忙活了这么久,竟连店铺名还未起,尴尬一笑,沉吟片刻,“古人云酸甜苦辣咸五味乃人生无味,我们做吃食的自然离不开这五味,不如就叫五味斋吧。”
“五味斋?这名字听着有些像卖素斋的,不如叫唯鲜阁?”扈娘子皱了皱眉,虽听沈小娘子所言五味斋此名有些深意,但寻常食客不过就是来点些吃食,哪管你铺子有何寓意,不如起个好记的。
“唯鲜楼,唯我独鲜,倒也不错,二娘子可有何想法?”沈之禾摩挲着笔杆,思索片刻,觉得扈娘子所言甚是有理,点了点头,又望向身侧的王二娘,她自幼在红叶镇长大,自然是要比她们这两个外来人口更了解红叶镇人的想法。
听着沈之禾唤自己,王二娘将手中的抹布放下,抬头憨憨一笑,砸吧了一下嘴,“我觉着二位起的名字都不错。”
“那便听扈娘子的叫味仙居,毕竟我们这小铺子还算不上楼。”沈之禾大笔一挥,三个字跃然纸上,今日还需将铺子的菜单定下。
她坐在柜台后头瞧着两位娘子忙前忙后打扫着卫生,沈之安也捏着一块小抹布跟在两人身后,那其乐融融的景象,沈之禾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将铺子收拾干净,沈之禾也将食肆的菜单订了下来。
屋外丁零当啷响个不停,还未回到书院的王乾不堪其扰,推开窗子一瞧,只见他阿姐正站在沈家门前,往推车上装着东西,眼见着只有她一人站在门前,他眼睛一转,与王娘子说了一声,便推门而出。
还未走近,便瞧见那日把自己痛打了一顿的扈娘子,两人对上视线,王乾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走到王二娘身旁,“阿姐这是准备逃难去了?”
“都搬完了?”哪知王二娘像没瞧见他似的,接过扈娘子手中的包裹背在肩头,探头望着她身后的姐弟二人,问道。
“都搬完了,剩下的那些都是用不着的,小娘子便说不用管了。”
“怎不带炉子?”王二娘扫了眼推车上的物什,有些疑惑。
“哦,小娘子说那头有炕,无需将炉子带上。”扈娘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道。
此时无人打理的王乾心中不满,但又害怕扈娘子再揍他一顿,只好摸了摸鼻子扭头回家,心中越想越不对劲,瞧着他们几人的架势,似乎是要搬走,顿时着急忙慌地去寻王娘子。
“阿姐,沈家那小娘们好似要搬走。”
“什么?”王娘子心中一惊,飞快扑到窗边,透过半掩着的缝隙,只见几人身形渐行渐远,她不由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窗棱上,片刻,“阿娘出去一趟,你在家中好好呆着。”
说罢,脚步匆匆朝屋外走去。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王娘子站在街头的沈家门前,她吸了口气,抬手敲响了木门。
与此同时,味仙居内。
才将东西归整好的沈之禾,灰头土脸的到井边打了盆水,瞧着天边日头渐渐落下,饿了一下午的肚子不自觉发出一声叫声,她抬手摸了摸肚子,心中暗道不知不觉竟忙到了这个时候。
屋外炊烟袅袅,淡淡的饭香顺着寒风飘入沈之禾鼻尖,她心念一动,似乎是腌肉的味道,正好自己做的腌肉还剩了不少,不如晚上就吃腌肉吧,她捧了一抔水扑到脸上,将倦意洗去。
脚步轻快地朝灶房走去,与先前在沈家旧宅不同,如今这铺子的灶房单起一间,她推门而入只见自己带来的那些腌货,都好好的挂在梁上,连自己常用的刀具都摆好了,可见是扈娘子所为。
她取下一块腌肉,切得薄薄的,心中暗道此刻若是有大蒜便好了,将新鲜的肥肉丢入锅中煸出油,倒入腊肉煸炒出香味,让俺干瘪的肉片吸满猪油,逐渐变得松软,最后加上清脆鲜嫩的大蒜叶子,大火翻炒几下便可出锅。
吸满汤汁的腊肉配上油汪汪的大蒜叶子,打住可不能再想了,再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沈之禾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可惜眼下这个时节并没有新鲜的大蒜。
她将腊肉上的灰尘洗净,剔下一块新鲜的肥肉,丢入热锅中,只听“滋啦”一声,雪白晶莹的肥肉受热蜷缩在一起,逐渐在锅中变得焦黄,片刻,锅中便开始出现浅金色的猪油,浓郁的猪肉香味弥漫在整个灶房之中。
刚踏入灶房的王二娘,循着味就过来了,虽说这段时日跟着沈之禾补了不少油水,如今整个人瞧着也不像初时那般干瘪,但这猪油的香味谁能顶得住,“小娘子今日怎在熬猪油?”
她挽起袖子,自觉坐到灶台后头帮着烧火。
“本想做个腊肉炒番薯,结果油罐里没油了,这不只好先熬些猪油,正好熬声的猪油渣,拌上些先前让扈娘子磨得辣椒粉,亦是一道美味的吃食。”沈之禾小心翼翼地在锅中搅拌。
瞧着锅中的猪油熬得差不多了,沈之禾先将猪油渣捞起,正巧这是扈娘子与沈之安两人推门而入,阿黄跟在两人脚边,尾巴打着转要跟进来,却被扈娘子拦在外头。
今时不同往日,先前旧宅的灶房只用一块帘子隔开,拦不住阿黄,只好让它随意进出,如今的灶房有门,且食肆最要紧的就是卫生,自然不能再让阿黄进出灶房。
“阿姐,猪油好香啊!”沈之安鼻尖一动,嗅着满屋的香味便扑到沈之安腿边,仰着头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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