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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对对!我们老板上百里外的镇子招工,我就来了。”张小二抬眼看了一眼云楚,没敢明目张胆的。
这位账房先生的手上都是泛黄的茧,虎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缠着纱布,还渗了血。他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可眼尾狭长上挑,又凛冽的不得了。
云楚又问:“客栈生意如何?可还太平?”
“生意?前些时间还勉强,但现在已经十来天没开张啰。”张小二摇头晃脑的感叹,“应该还算太平,闹事的人都被老板打出去了。”
云楚一愣,“他还会武功?”
“不,不会。老板都是拎根棍子瞎打。”
“这样。”
【??作者有话说】
向萧老板开炮!把我的心给他!啊!没有粮就自己产!
3?
◎进来了可就不许出去了。◎
客栈今天依旧没有生意,账本还是一片空空如也,但饭还是要吃的。
客栈老板和账房先生坐一桌,两个跑堂的和大厨坐一桌。
账房先生左手有伤,是被人使剑挑了,碗都端不起。客栈老板一看这人右手拿着筷子挑粥的悲催模样就受不了,慢悠悠的招呼,“张小,给云先生送个调羹过来。”
张小二机灵着,上后厨拿了调羹,没拿客人们用的木调羹,拿了老板用的青玉调羹,手柄上用金线拉着花,坠着颗红色玉石,好看的不得了。
云楚拿调羹盛粥,突然看见对面伸过来一双筷子,给他添了些小菜。他抬眼,看了看萧瑟,突发奇想的说,“如果把这调羹卖了,账面说不定能好看些。”
“你敢!”萧瑟变了脸,义正言辞,“我萧瑟的吃穿用度,一定要是最好的!我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问题就变卖家当?”
云楚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那我昨日骑的五花马……”
“那也是我走前留给你的!”萧瑟按耐住拍桌的冲动,压低了声音说,“我是不会变卖任何东西的。”
“那……”云楚摇了摇头,“晚些再说吧。”
晚些再说?
萧瑟偏头一看,外面天已经黑了,这还要晚些再说,“你莫不是要跟我到了床榻上再说?”
他是存了心要逗逗云楚,谁知道那人竟然一点头应下,“你如果觉得这样才保险,也行。”
这该死的云楚木头!
到了就寝的时间,萧瑟把云楚堵在房间门口不让进。他比云楚高了些,穿着件华贵的千金裘,整个人气势都提起来了,“你真要进来?进来了可就不许出去了。”
他站在门里边,眼睛含着笑,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他看见云楚一皱眉,抬脚就要后退。但他哪里肯让?一伸手揽着少年人的腰就卷进了屋里,顺势还甩上了门。
那是这间客栈里唯一不漏风的房间,萧瑟总有办法让云楚留下。比如更适合养伤之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云楚鼻梁撞在了萧瑟的下颌骨上,他皱着眉,想要后退一点,没挣开,“你怎么变得好生奇怪。”
萧瑟一眨眼睛,慢悠悠的说,“可能因为我长大了?”
他离开皇城的时候年方十六,舞象之年。但那时候云楚还要再小些,他看这少年天天板着脸,跟在他后面,只觉得有趣的紧。现在他进弱冠,又离了高墙,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云楚没懂这话什么意思,他也是在皇城长大的。但是就算和同龄人做比较,人情世故方面也差人一大截。他理解不了,也不问,只从衣襟里取出一枚坠子,“你若是没钱了,就把这拿去当了。这不是你的东西,当了也不打紧。”
那是根红线,坠着枚血浸扳指,衬着云楚脖颈那一片雪白的皮肤,红的几乎要发黑。
“你哪……他给你的?”萧瑟一把拽住扳指扯了下来,他盯着云楚因为这动作而疼的难堪的眉眼,“你说他把你困在皇城……他送你这东西,就真只是困着你?”
这下饶是云楚再傻,他也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了。他伸手就要夺回扳指,板着脸十分不虞的模样,“你真是!你现在真是不讲理!”
“我不讲理?”萧瑟抬高胳膊,避开云楚的手。他如此反问了一句,突然就上前两步将云楚压在了床榻上,“我跟你讲理,你可听?我若是不讲理,你以为你现在……”
云楚脸红了,气的,他咬着牙去攘萧瑟的肩膀,只推开了那狐裘。他是真被萧瑟这样的态度惹恼了,“起开!萧瑟!”
“你不是说了要为我典当这扳指?”萧瑟依然是不让的,不仅不让,还压住了云楚两条扑棱的腿,“好!明天!明天我就让人出发去卖了这不干净的东西。”
被萧瑟那句「不干净的东西」噎了个整的,云楚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着萧瑟。
萧瑟说不清心情怎么样,他挺久没见过云楚这样情绪外露了。少年人身子正在抽条,可能是营养跟不上,一把骨头硌着手。他算是明白云楚在皇城里三年也是不好过的,可看着这人被他气红了脸,他就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想了想,上次云楚被他气成这模样,还是他开玩笑说要把他送出去。
皇城初春,世家儿女一同赏花,不知怎的聊起了近日发生的几起江湖大盗的荒唐事。有位小姐拈着画扇担忧安危,他便随口一句,“我府上有一近卫,功夫了得,不如送给小姐。”
辛苦培养的贴身近卫,其实哪有送人的道理。再说,你愿意送,别人还不一定愿意收下。毕竟谁知道这到底是送出手的护卫,还是以护卫之名行监视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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