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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醉得犯傻地笑:“不知道呀,神明反正是没见我,没办法,就不虔诚嘛……”
从居酒屋出来,两人已经打探到这个‘眸遮’的消息。和寻常一切唯心的——好事发生就是神明保佑,遭遇惨淡就是心灵不诚的神明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知道眸遮的人大都认为只要足够虔诚,就能见到神社所供神明。
但这个‘虔诚’的定义又有不同,有富商撒下大把金钱也没有得见,反倒一家境贫寒潦倒的卖柴郎受到青睐,治好了身上的绝症。还有一位母亲为救回自己重病的孩子背着巨石上山,刚到神社松懈下来倒趴,被巨石砸得肋骨断裂胸腹塌陷。因为这位母亲的虔诚感动了神明,这样的重伤也被神明治愈。
除了这两个真切可以确定是‘神迹’的,其他一些谁家生了男孩谁家避了祸的,都有些牵强,被生拉硬拽拼凑到一起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传闻来看,这个‘神’似乎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存在。包括山匙神社的名声也比较好,巫女曾多有帮助可怜人的举动。
“这些人里没有真的信众,大多是道听途说。这位‘眸遮’究竟是善是恶,我们可能还是得过去了才能知道。”
如果只是想窃取‘眸遮’畏却也真正在帮助信众的妖怪,心性不算糟糕。能够在一地借着神明的名号行走那么久还没被阴阳师们揪出来解决,实力也应该不错。
鲤伴大概会喜欢。
艾修依旧有些在意,那传说中出自银杏岛的人类神职人员。
撒钱的富商虽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神明,却也没有把撒出去的钱收回。毕竟他本来就不信这个妖怪神,对方会见他才说明有鬼,这没见他反而产生了点维持善缘的小心思。
眸遮神社因此虽然是个小神社却也算富足,建造并不简陋。
鸟居朱红的表面光泽,树木茂密,都是常青树,远远能看到神社屋檐的一角。
暗色的帐毫不遮掩地伫立在鸟居之内,艾修惊讶了一瞬。
这个帐并没有隔绝的作用,只是用于识别,针对的是非普通人。艾修发现这跟他在银杏岛外设立的结界有一点共通的地方。只是相比他设立的囊括了自身空间天赋,后来还掺杂了大明时候学会些小技巧。这个只是警示的作用。
“识别程度不算高,像平时一样收敛下不属于普通人的力量就能糊弄。”
鲤伴摸摸下巴,看着完全和空气一样的眼前,愈发觉得咒力这种体系需要被重视。
出于警惕,鲤伴进入鸟居之后就留意着艾修的举动,不过穿过鸟居处的帐之后就没有其他的防护。
艾修和鲤伴像身边的人一样遵循着参拜的礼节,踏着阶梯,一路到本殿。
这里与其他神社有所区分的地方是,巨大的铃铛下立了一块高高的椭圆石头。祈愿的人在礼拜之后需要手抚石头的表面,在内心专心地向神明传达自己的心愿。
就在艾修想要伸手时候,一旁神情紧张的女人忽然跪下,双手向前伸触碰石头,头则重重磕在砖石砌成的围坛上。
一边机械性地磕着,她一边口中断续呢喃着想有个儿子,期望大神赐福。
在她旁边的男人闭着眼睛同样念叨着‘儿子’。
后侧零星参拜的人哗然,有隐隐不安的当然也有看热闹的。原本在制作御守的年轻巫女眉头紧皱地过来,拦住将自己撞得血糊了满脸的女人。
“用血污染神物,你可知道这是对神樣不敬?”
女人没太收力,撞得很重,没听清楚巫女在喊什么,只是迟钝地抬头眼神麻木看向丈夫。
男人似乎也有些慌,皱着眉头说:“可是这女人不检点,血不够干净?怎么会污染神物?”
巫女双眼圆睁,手指着这男人想说什么,却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脏话最合适出口。鸟居之内不能口吐秽言,于是结舌。
还是另一位年长的巫女过来,指挥做杂活的人将浸了血的石头和泥土挖走。自己引着当事人过去侧殿询问情况。
情况很简单,看到那场面基本就能猜到。
男人想要个孩子,打探到这边神社有真的神明且神力无穷,又同样听说背石的女人心意至诚所以得见神明的故事,便产生让他的妻子用这样的方法表达虔诚的想法。
少女巫女被恶心到,寒声呵斥他:
“谁说神明大人要这样的‘虔诚’?你这种用这样借口去残害他人的家伙,神明大人不降下惩戒就不错了!”
男人梗着脖子:
“我就想要个孩子,这、这明明是这女人的事,怎么是残害……”
年长巫女按耐下阿桔被气得已经开始往腰间放,仿佛要提刀抽死这混账的手,一脸平静淡漠地说:
“神明大人愿意给绝望之中的人一线照拂,只因神悲悯,但这不包括贪得无厌之人,尤其厌恶内心丑恶无药可救的。你无非是自知满脑杂念绝对算不上虔诚,又想神祝福,就想用这样的方式胁迫神明大人。
我可以告诉你,这不仅绝无可能,神罚也不是阿桔妄言。
还请您此后善待家人,好自为之。”
男人面色难堪。
一群不被武家老爷承认的疯子女人,侍奉着不知道哪个山沟里出来的杂碎野神。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内心愤恨憋屈到极点,但男人到底不敢在鸟居内骂出不干净的话,粗鲁地拖着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桔凝眉看着头上带伤还被他扯得跌跌撞撞的女人,想过去却被年长巫女拦下。
“现世和岛中不同,院长大人都没办法救世人,自己立不起来,你能帮她到什么时候?不如不开这个口。继续做你的工作吧,众生百态,不要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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