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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之前一直有低烧,后来十点温度升上来,意识就开始不清醒,一直哭着说痛。我最先给他物理降温,后面担心温度降不下来,就想抱他去医院挂水,但是外面淹起来了。”
倘若不是台风暴雨,他不会来麻烦她,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陈蝉衣点点头:“你别急。”
等待温度计需要五分钟,陈蝉衣设了个闹钟。探手,摸了摸小孩颈侧。
那块皮肤是温凉的,李潇给他降过温了。
不过孩子皮肤嫩,直接用冰袋,她担心冻伤。
陈蝉衣起身,去浴室找了个水盆,打了点冷水,家里暂时找不到新的毛巾,她把自己洗脸的毛巾浸湿放进去。
揉搓片刻后绞干,轻轻贴在孩子额头。
陈蝉衣说:“之前给他吃过药吗?”
这回李潇摇头:“我没敢给他吃药。”
他不懂这个,孩子还小,不敢乱用药也正常。
陈蝉衣移开毛巾,重新放进水盆里清洗一通后拿起,再次敷在孩子额头上。
李潇伸手:“我来。”
那双手骨节分明,掌心摊开在她面前,陈蝉衣拿着毛巾的手腕一顿。
最后,她把毛巾递过去。
粉色柔软的毛巾,哪怕清洗干净也带着女儿家的馨香。李潇垂眸扫了眼,冷着脸沉默把毛巾贴在孩子额上。
昏暗中寂静的房间,似乎连空气都在安静缓慢地流动。
陈蝉衣说:“我看过孩子的报告,只是普通感冒加发烧,不是病毒性流感。晚上忽然起热,可能是变天,温度一下子降得太低,他身体受不了。”
抿抿唇,她最后还是补了句:“你别担心。”
李潇沉默地“嗯”了一声。
大雨倾盆,静默的氛围里,窗外雷电轰鸣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潇在她身边,不断地撤下毛巾过水,拧到微微湿润,才重新盖上孩子脑袋。最开始是额头,后来陈蝉衣教他,他渐渐开始擦拭其他地方。
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话好说,尤其是李潇。
除却陈蝉衣一个人教导的声音,屋子里近乎静默得落针可闻。
这五分钟过得格外漫长。
他沉默半跪在她身侧,两个人都缄默,陈蝉衣从没觉得哪段时间,有像今夜这样难熬。
直到定时器响起。
陈蝉衣关掉提醒铃声,拿出小孩嘴里的温度计,对着落地灯的光,仔细辨认。
三十八度九。
是很高,可总算没到高热的地步,她心里微微一松。
身旁男人问:“怎么样?”
陈蝉衣抬手甩了甩温度计,擦净后装起来:“没超过三十九。可能是降下来一点了。”
李潇低下眼。
他的手托着孩子的脸,宝宝在睡梦中不是很安稳。昏暗灯下,能看见他侧着半边身子,浑身蜷缩成一团睡在那里,小手紧紧地攥着李潇的指尖。
他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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