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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依赖大人。
陈蝉衣见状,低眸没说什么,默默起身把水盆里的水倒了,打了盆新的过来。
客厅里李潇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听见声音,他视线落在她身上,黑夜一样冷清。
陈蝉衣顿时觉得脚步有些难以为继。
她抿抿唇不看他,端着水盆,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将水盆重新放在两个人中间。
视线擦过他微拧的眉眼,下移。
最后落在脚边地板上。
那件黑色冲锋衣,就那么被遗弃在那儿,水湿淋淋地渗出来,在地板处聚成了一滩。
她铺了地毯的,他大概是不想弄脏。
李潇顺着她视线看去,指尖一顿,直起身就去抽茶几上的纸巾。
“没事。”陈蝉衣站起身,“你放在那边吧。”
说完,她重新走进浴室,拿了个新的水盆出来,将李潇的外套放了进去。
隔了很久,身后低低地传来一声:“谢谢。”
这是重逢后以来,他头一次说这种话,不再是冷漠淡然的态度,而是用着最温和平常的语气。
陈蝉衣愣了愣,轻声说:“不用。”
两个人又安静下来。
陈蝉衣给孩子喂了点退烧药,接着,便又是重复的动作,毛巾过水,拧干,敷上额头,擦拭身体。
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半夜一点的时候,孩子突然又反复起来。
这回烧得浑身冒冷汗,胸膛起伏,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
陈蝉衣全程盯着宝宝状况,没敢放松,眼睛半分不敢阖。
她得考虑别的突发情况,万一惊厥,她该怎么急救,整个人神经都绷得紧张。
所幸烧到半夜两点多,孩子呼吸声趋于平稳,情况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陈蝉衣又测了次温度,烧退了点,堪堪维持在三十八度五。
不过持续在降温就是好事。
她舒口气,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再紧绷,陈蝉衣身体发软,撑着沙发坐在了地毯上。
李潇把孩子抱在怀里。
宝宝仍然睡不踏实,他环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轻轻拍着他后背。
偶尔宝宝张着唇,呓语两句,他也尽量低下头温声回应。
孩子很快就再次睡过去。
陈蝉衣没睡,抱着膝盖,有些疲惫地看着孩子。
夜深人静的时刻,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他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这样的场景,几乎称得上幻觉。
陈蝉衣移开视线。
“你回房间睡吧。”
屋子里响起低沉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夜色过浓的缘故,那道声线不似往日寒冷,多了些温和意味。
陈蝉衣睁开眼,视线有些迷糊,落在他眼尾。男人眼睛漆黑,仿若不见底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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