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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佛口蛇心伪君子45
喜烛的烛泪颠簸踉跄着落下,融为一簇又一簇晶莹的珊瑚礁。
红艳艳的喜房内,床榻上着嫁衣的新人赤红着眼,苦涩的眼眶溢出猩红摄人的色泽,瓷白面颊上的血管透出泛着隐青的脉络。
他说不得话、做不得事,连眼珠子都转动不得,如同一具玉观音一般,只能静谧瞧着他的夫君受到另一个男人的威胁、凌辱。
青年通身上下唯有那粗重压抑的呼吸如燃烧的火焰般跃动,可那火焰,如今却也将要将他的肉身都焚毁了。
鹿尤死死盯着眼前穿着黑色寡衫、面容幽暗的男人,漆黑的眸中再没了从前江让夸赞的天真、纯美,只余下一片如蛇蝎般阴毒的怨恨。
许是见敲打的意图已然达到,商泓礼幽冷深邃的面皮上陡然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宽大修长的指骨不轻不重地掐着怀中人削瘦的下颌,高挺的鼻尖轻嗅着男人稠丽的乌发,商泓礼锋锐的眉弓霎时间弯起几分笑意,他的手臂如同交缠的花蛇一般,自江让身后穿梭,直至完全将对方的腰窝与后背死死地、不留缝隙地钉在怀中。
直至此时,他方才轻轻吐出一口裹挟着贪婪、占有的气息。
中了腌臜药物的江让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只能任由身后的男人强势地拥住自己、操控自己。
任由自己的面庞被那人寸寸转动,直到恶劣地对准了他的新婚娘子。
商泓礼这般恶劣、荒唐、胆大包天的行径像是在无声告诫他,即便他如今成婚了又如何?若是他想,他江让,依旧只能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江让微微垂眼,避开了鹿尤痛苦到近乎崩溃的眼神。
感受着身后男人灼烫的呼吸一寸寸下移,直到耳垂被一条滑腻腻的软物勾弄含住,江让的眼眶方才溢出几分深浅不一的水渍。
他的嗓音在颤抖、身体也无法的无力支撑,闭了闭眼,冷声轻颤道:“商泓礼,你究竟要做什么?”
商泓礼动作微微一顿,在江让看不见的角度,他俊厉的面庞赤裸裸地显出几分剥夺的欲望,随后,他看向床榻上男人明媒正娶的青年,眼神显出几分森冷嘲意。
他抚在男人下颌的手骨逐渐下移,落入了那人漂亮纤长的颈窝,漫不经心地轻握了一瞬。
掌管着天下生杀的皇帝轻幽幽道:“阿让,你明明一直都清楚我想要什么,不是么?”
他说着,慢慢握住那人的肩膀转过来,牵引着对方行至喜桌前,将对方按在自己怀中,指骨捏住一小盏合卺酒,露出一抹浅笑。
商泓礼一手控着江让的手骨,一手将自己的腕骨绕过,饮下了这杯强制换来的合卺酒。
江让喝下得颇急,一时间耐不住低咳了起来,男人眉头紧蹙,今日他分明着艳色红袍,面颊却愈发森白,只余下咳呛引出的好嘲。
“……咳咳,商泓礼,这样有意思么?”
这话说得又冷又倦,甚至隐隐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叹息。
商泓礼眸色微深,他轻轻拍了拍怀中人如稚兽般颤抖凸起的脊骨,沙哑道:“有意思。”
“你看,”他道:“我若是不行此下策,你便永远不会教我靠近分毫。”
“阿让,你早就知道了罢?在山阴村,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商泓礼指节轻轻抚着男人微红的眼尾,一手扣住对方颤抖的手骨脉搏珍惜笼住,柔声轻哄道:“好了,今日之事是我错了……可若非你执意娶那下贱的鹿人伎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阿让,此间事了,你便做我的皇后,可好?”
“我会为了你换一个身份,叫你正大光明的嫁与我。”
江让轻嘲一笑,眸中的森森冷意竟如同永夜般,叫人看不真切。
像是知道自己躲不过,半晌,男人淡淡道:“商泓礼,我希望你日后想起今日,不会后悔。”
商泓礼失笑,他如同史册中记载的亡国皇帝一般,荒唐失智道:“能得到你,朕永不悔。”
江让扯了扯唇,眸色闪烁不明。
黑夜沉沉,红烛摇晃,众人乘兴归去,谁也不知,那潮热温暖的婚房独独缺了新郎官,只余下那新夫人僵坐在榻上,直至黎明破晓时分,那新夫人方才抬起手腕捂住胸口,呕出一口浊血。
…
近来,久不见波澜的后宫陡然封了一位新妃。
说起这位新妃,不说后宫,连带着前朝都关注不已。
毕竟能住进议政殿、久伴帝王身侧,如此荣宠加身的妃嫔,多年来,也只此一位了。
据说,那新妃正是太尉府的长公子徐让,这徐让生得霞姿月韵、珠辉玉映,且有经世之才,前些时日随着父亲徐太尉拜见商皇,与圣君一见如故,当日便留宿后宫。
这一来二去,商皇便与那太尉长公子互诉衷肠了。
没过多久,这太尉长公子便被直接封了贵妃,赐号为宸。
此事一出,不少朝臣都大惊失色,上禀的折子更是如雪花般涌入议政殿。
要知道,自古以来,宸字便有帝王、尊贵、权威之意,怎能随意赐予后妃?
更何况,太华皇朝开国以来,帝王后宫的后妃再是如何受宠,也从未出现过赐号为‘宸’的妃子。
只是,日日上奏的折子不少,商皇却铁了心的不肯更改封号,劝得多了,这圣君甚至能将折子砸在他们头上,阴着脸命侍卫将其拖去下牢禁闭。
皇帝如此昏庸肆意,朝臣劝说不过,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多年来经营之下几乎掌控半壁江山的丞相。
只是,也不知是出了何事,自从那江丞相迎娶了新夫人,便开始日日称病,再未上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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