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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凉琂杀了秋华临,她不会。
南问舟对上凉倾略有不善的眼神只是笑笑,滴水不漏:“当然,我相信她不会。”
随着南问舟话音落下,周围的鲛人见这场婚事的另一位主角迟迟没有现身,有些不满,觉得他根本不重视这场能给众人带来天道赐福的婚事,纷纷要求女皇给个说法。
女皇半垂着眸,并不回答,静静听着身旁人低声和她汇报着什么。听完后,女皇的目光变得复杂。
不满有之,愤怒有之,松了口气亦有之。
她是女皇,深爱自己的臣民不假——但她也是一位母亲,亦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幸福。
最后,这场本该记入史册的婚事在女皇的拂袖离去后便不了了之了,再无人提及。
等民众慢慢散去后,跪在中间的凉琂终于被人扶了起来。她站稳后,伸手扯下了自己头上盖着的红色头纱。
头纱不小心勾到了发饰,连带着她那头白色长发也跟着散了下来。
凉琂挥退了周围的侍卫与侍女,慢慢抬起了手,似乎想要触摸天空——或者说,海面。
她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声音微哑,尾音微微向上,轻而挑:“太阳已经落下了?还是从未升起过。”
她手中捧着的兰芙塔随着她奔波了一天,快要枯萎。于是凉琂便伸手将那些摇摇欲坠的花瓣揉了下来,随后松开手,让它们随着海风飘向远方。
有的花瓣落在了海床上,不再漂泊;有的花瓣依旧飘向远方,零落成泥。
凉倾伸手接住了其中一片花瓣,随后搅动水流,来到了凉琂身边。
凉琂没有抬头,却好像知道来人是谁一样,依旧撒着花瓣,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他死了,姐姐。”凉倾开口道。
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回答的是“我喜欢青色和蓝色”这样的问题,简单自然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凉琂。
“……是么。”凉琂拿着花瓣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接着,她缓缓地,松开了手。
淡蓝色的兰芙塔花瓣随风而去,伴着凉倾的话音:“……他昨晚就死了,只是因为死在了兰芙塔周围,所以并没有明显的尸斑一类。”
凉倾涩声道:“……母后的意思是,要彻查。”
“……”凉琂闻言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理解似的点了点头,道:“应该的,查吧。”
秋华临实在死得太早——但凡他晚死两个时辰,凉琂都会拥有全天无可置疑的不在场证明。
——而在鲛人一族中,新人们举办婚事的前一天晚上,门口周围是不能有生人和外人的。
因为鲛人一族认为在这天晚上,上天就会降下祝福,让第二天的婚事顺顺利利,辛福美满。
如果有生人在的话,那祝福就会被生人的生气拦在门外,找不到进去的路。
因此,没有人能够证明凉琂没有出去过。
而这位大殿下的准夫婿,别说什么时候出去的了,甚至死了快一天才被人发现。
红事变白事。
凉琂就像挣扎百次,每次都狠狠撞在透明玻璃上的百灵鸟,突然,这困住她的玻璃突然碎裂开来,而她只是象征性地扇了下翅膀。
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她好像也没有很高兴,但也没有很难过——就像是……大脑已经哭晕,变得迟钝,迟迟没能反应过来如今已然自由一样。
凉琂被两个侍卫恭恭敬敬地请回了房间,凉倾也要去帮女皇的忙,一时间抽不开身。
离开前,她拜托清休澜和应听声帮忙调查一下,证明杀害秋华临的凶手不是凉琂。
清休澜没说话,只是问她为什么坚信凉琂不会杀了秋华临,换自己余生自由。
凉倾顿了顿,回答:“……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亲姐姐。”
闻言,清休澜微愣,应听声便开口答应了下来。
等清休澜回过神后,凉倾已然走远,身旁只有应听声还在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
“……”清休澜叹了口气,他想查什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毕竟无需去辨别真话和谎言之后,便只剩下了隐藏在某处地方的真相。
但这事毕竟是应听声应下的,清休澜刚好也想锻炼下让应听声,让他别在自己身边时,就只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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