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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严深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便又敲了几次,金珠这才将门打开一条缝,低声说道,“王爷,公子让您……让您想想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等想好了再敲门进来。”
见门就这样再一次无情地关上,严深知道对方刚刚肯定是遇到了秦奕,他理亏在先,只能又一次敲响了屋门,金珠露出半个脑袋望着他,严深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麻烦你跟月儿说,就说为夫知道错了,刚刚伤了胳膊,现在正疼着,想请夫郎帮我看看。”
金珠点点头,虚掩着门,严深悄悄透过门缝朝里面望,看见于沉月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知看进去了没有,金珠对着他一阵耳语,紧接着,她迈着小碎步朝严深走来,“公子让王爷您进来。”说完,在严深踏进屋内后,就自己从外面关上了门。
“月儿,我……”
“胳膊,抬起来。”于沉月打断了严深讨好的话语,眼睛紧盯着他的胳膊,严深一边笑一边挽起袖子,露出受伤的双臂,于沉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轻轻颤抖着碰到严深的伤口,瞬间红了眼眶。
“月儿,你别哭,都是我不好。”严深急忙坐到他身边,想搂住对方,却被于沉月用手推开,他自己用手抹掉眼角的泪珠,擦了擦眼尾,本就发闷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哭腔,“是我不好才对,都是我害得你。”
“不是的,你没有任何错处,是他缠着你不放,是他的错。”严深拿出手帕递了过去,于沉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下了,严深见他态度变软,便接着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你前几日提醒过我,是我不够细心,被他摆了一道,以后都不会了。”
“我们是夫夫,人家都说夫妻同心,可你却……”于沉月将擦过泪水的帕子折好,放在手心,“我告诉你我的往事,但你居然连受伤这么严重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生气?”
“月儿说得对,都是我的错,为夫道歉。”严深蹲在于沉月的脚边,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的双腿上,抬头看着他,“对不起,月儿可以原谅我吗?”
于沉月吸了一下鼻子,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在自己膝上卖乖的严深说道,“我还有一点生气,你今晚先回自己的房间睡吧。”
王爷府中,严深是有自己的卧房的,但他自从于沉月进府后就再没睡过,一听要分房,严深眼睛都睁大了,握住于沉月的手不放,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你胳膊受了伤,两个人挤在一起睡不方便,等伤好了你再回来。”于沉月态度坚决,是铁了心要和严深分开睡觉,严深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第29章家宴
半夜,严深一个人躺在床上,手臂的疼痛加上少了个贴身的人在侧,他就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以前自己自从工作之后,一直都是以孤家寡人的状态独自居住,现在来了这里,才成亲三个多月,自己就不习惯了。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之前的药,算着药效又该过了,从里面拿出一颗用水吞服,看着手中的瓶子,想着这件事怎么也不能让月儿知道真相,不然说不定自己被赶出家门都有可能,严深想到这里,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对,这是王府,怎么会是他被赶出去?但看今天身边那些人的态度,这件事自己理亏,他也不忍心对月儿说什么重话,说不定真有可能如此。
一想到这些,严深将瓶子往柜子内又塞了塞,心想着绝对不可以让这件事发生,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向着于沉月的房间走去。
顺心本就是个胆小的,见王爷过来,更是不敢多说什么,就这样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严深摸黑走了进去,然后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悄悄关上了门。顺心看着门,心虚地用掌心捂住了自己的嘴,本想告诉王爷,王妃刚刚熄灯,恐怕此时还醒着,但刚刚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于沉月刚合上眼,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人,他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暗自发笑,严深小心翼翼地脱掉鞋袜,将衣服扔在床头柜上,隔着厚被子抱住了对方,虽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背,但他也觉得安心。
“王爷……”两人之间隔着被子,于沉月动了两下翻过身来,“王爷怎么半夜跑来,不是说好等伤好了之后再回来的吗?”
“月儿,我的夫郎,我的乖乖,不生气了好不好?”严深委屈地望着他,手不规矩地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将身子挤进对方的被窝,“为夫真的知道错了。”
“什么乖乖……”于沉月隔着被子拍了他两下,其实他从严深进门的那一刻就心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瞎叫什么……还有,柜子里有被子,你怎么不拿出来盖?”
“我们以前都是盖一床被子的。”还好屋内炭火足,不然严深肯定要冻着,于沉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抚上严深的心口,“以后,这些事不许瞒我。”
“自然。”严深握住于沉月的那只手,低头轻咬了两下对方的指尖,“以后都不会了。”
“那……”于沉月将被子掀开一边,自己往床的内侧挪了挪,“进来吧,阿深。”
严深立刻贴近对方,生怕于沉月反悔似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结果碰到了伤处,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弄疼了?药上过了吗?”于沉月不放心,下了床将屋内的烛火重新点燃,披上一件外衣坐在严深的身边,“白天的时候光顾着和你生气,没能仔细地看一看,严不严重,明日请太医过来一趟?”
“没事,府里的药有用,不需要让他们过来。”严深将伤处展示给他看,已经比白天的时候要好一些,宫里的药见效快,虽然还痛着,但已经消肿了大半,没有于沉月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么吓人。
于沉月低下头,对着伤处轻轻地吹气,一阵阵凉风拂过伤口,带走了些许的疼痛,“这样会不会好些?”几缕长发从他的肩上滑过,落在严深的身上,二人贴着近,严深能闻到对方发间的香味,屋里热得厉害,连带着那伤口处的凉风也带上了温度。
“好月儿。”严深抬起于沉月的脸,吻上他的唇,于沉月没想到对方突然这样,但又怕碰着对方的伤口,手上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乖乖地靠着他,任君采撷。
“你……我这几日感染风寒,你不怕被传染吗?”于沉月摸着自己还带有对方温度的下唇,喘着气问道,“坏家伙,趁人不备就……欺负人……”
“我可不怕。”严深将于沉月的外衣取下,和自己的衣服一块儿放在床头柜上,手摸上对方腰间的软肉,于沉月轻轻挣扎了两下,就顺从地靠了过去。
顺心在屋外打着哈欠,她困得迷迷糊糊,也不知王爷进去了多久,许是一同睡下了,正这样想着,门突然悄悄打开一道缝,严深透过那一点缝隙喊了她一声,顺心吓得转过头来。
“顺心,你让他们现在去烧热水。”严深说着,朝屋内望了一眼,“热水和浴桶都像之前一样,放门口就行。”
顺心是第一次伺候这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飞快地跑去准备东西,严深关上门,刚回到床上,于沉月就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严深拍了两下对方的后背,亲了亲对方合上的双眼,“睡吧,和之前一样,剩下的清理交给我。”
军营内,秦奕一个人坐在桌前,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想起白天他和于沉月的对话,秦奕晃了两下空荡荡的酒壶,接着一下子将酒壶摔在地上,碎片迸裂四散,其中一片滑过他的面庞,点点鲜血顺着伤口渗出。
“怎么样?要不要求我?”秦奕发现于沉月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变得难看,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地说道,“沉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为什么你不肯向我服个软呢?当时于太傅被流放,你宁愿守着那个破宅子,也不愿意来求还在京城的我,为什么?”
“秦奕,我刚刚说了,你该叫我王妃。”于沉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看他,提醒了一下他对自己的称呼后就转身上了马车。
“于沉月,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有求我的时候。”
自那日起,秦奕竟再没找过严深他们的麻烦,韩秋殊在宫内仔细地调查过李昭仪宫里那些人的背景,没有一个曾在花房当差,也似乎都不认识锦丹,好像李昭仪之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与锦丹的事情无关。
严深这边也派人调查走访过那些宫人的家眷,和宫里的情况一样,全都并无可疑,没有谁家里横遭变故,也没有人突然暴富,于沉月反复地看了好几遍手里的东西,虽然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别担心,五皇子妃说过,接下来会调查花房里的人,找出锦丹经常去的原因,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可不能不开心,一会儿我们还要进宫赴宴,别影响了胃口。”严深抽走于沉月手中的纸,将宫里送来的衣服摆在他面前,“宫里送来的衣服自是不俗,但我知道,我的月儿穿什么都看。”
于沉月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件天水碧长袍,上面绣着浅青色的如意云纹,下摆处是一只钴蓝色长尾孔雀,宫中过节一向没有什么特别的服饰规矩,并非一定要大红大紫才显得喜庆,严深督促他换上,于沉月拗不过他,推了他两下,让他去外面等。
相比起于沉月的这一身衣服,严深自己身上那件就普通许多,乌檀色的长袍上,只有衣襟和袖口处有些许的山草花边点缀。
严深在门口踱步,直到里面传来于沉月的声音,他才敢打开门,于沉月走到他面前,用手摸了摸身上的料子,“如何?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入眼?”严深托着他的身子,一下子将人抬了起来,于沉月下意识搂紧对方的脖子,就发现严深朝着他傻笑,“月儿未免太小看自己,简直是让为夫移不开眼。”
宫内的宴席自不必说,即使是家宴,那也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常,北麟帝坐在上面,看着自己的子女们相处的其乐融融,感觉十分欣慰,便借着过年的由头多喝了几杯,太后见此情景,表面上不能说什么,吩咐身边的嬷嬷们赶紧下去备好醒酒汤。
韩秋殊被酒气熏得头晕,满桌的饭菜什么也吃不下,严烁看他如此,便叫人撤了自己的酒,亲自夹了块鱼肉给他,“什么都不吃?我已经让他们把酒换成果汁,这几日你胃口不好,现在好歹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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