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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从沈清璃指尖滑落,砸在瞳形符号外圆边缘,未如往常渗入地纹,反而凝成一颗暗红晶粒,表面泛着冷釉般的光泽。她手腕一颤,掌心裂痕再度崩开,血线顺着指缝蜿蜒而下,灵力一动,经脉便如被冰针穿刺,痛感逆冲识海。
叶凌霄目光落在那颗晶粒上,断剑横于膝前,剑脊新添的黑痕正微微烫。他伸手拾起晶粒,指尖触其表面,一股极低频的震颤顺指骨直传脑髓,与剑身黑痕的余波完全同步。他瞳孔微缩,低声道:“它不是在排斥我们。”
沈清璃咬牙压住指尖,血珠再度滴落,第二颗晶粒落地,震颤频率竟与第一颗相差半息。
“它在传递。”叶凌霄将晶粒置于剑脊黑痕旁,两者共振,剑身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痛感有节奏。”
沈清璃呼吸一滞。她低头看掌心伤口,血痕未愈,灵力无法闭合,九转天医诀的愈合之法在此失效。她忽然意识到,这伤不是阻碍,而是通道。她缓缓松开压制,任血线自然流淌,痛感随之稳定下来,形成一种持续的、可辨的脉动。
“我们一直用灵力探查。”她声音低沉,“可它回应的,是痛。”
叶凌霄闭目,识海中回放此前每一次探查的节点。灵力注入时,系统重置;神识同步时,冷流反噬;唯独在掌心血痕初成、痛感初现的瞬间,中央一点曾微微亮。那不是防御机制的触,而是信号接收的确认。
他睁开眼,看向沈清璃:“我们学的,从来不只是灵力。”
沈清璃抬眸,两人目光交汇。十八年昆仑岁月,所修并非单一法门。叶凌霄习剑,重意不重形;她修医,察微不察显。那些曾被视为辅助的理论,此刻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叶凌霄率先闭目,识海中浮现《太虚剑经》第三卷残篇。剑未出,意先至。师傅当年立于悬崖,剑尖悬空,风吹过刃口,他问:“你听到了什么?”
叶凌霄答:“风声。”
师傅摇头:“是剑在痛。风割刃,刃颤,痛传手,手知势。真意不在锋,而在刃伤风时的颤。”
那一瞬,他明白了。剑的感知,不靠灵力外放,而靠自身损伤带来的反馈。痛,是剑与世界对话的方式。
他睁眼,低声道:“剑经里有一句——‘听意不听形,听痛不听风’。我们错了。不该用灵力去触它,该让它痛我们。”
沈清璃呼吸微顿。她立刻接道:“《九转天医诀》第三转有言——‘痛为信使,伤即脉门’。人体最深的病灶,灵力探不到,唯有痛觉能将其暴露。医者不惧痛,而察痛之源、痛之律、痛之变。”
她低头看掌心血痕,血珠正缓缓凝聚,每一次滴落,都伴随着半息的滞痛。她将神识沉入伤口,不再试图愈合,而是感知那痛的走向——它不散,不乱,沿着特定经络回旋,形成一种稳定的节律。
“它在借用我的身体。”她声音微颤,“把痛,变成信号。”
叶凌霄点头。他将断剑横置,剑尖悬于地纹上方,不触,不引,仅让剑身黑痕与掌心血痕保持共振。剑脊微颤,黑痕边缘泛起一丝暗红,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
“我们之前太急。”他说,“想用灵力打开它,可它要的不是钥匙,是共鸣。”
沈清璃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悬于瞳形符号正上方,距中心一点仅半寸。她不再压制伤口,反而以医诀封住愈合之机,让血痕维持微痛状态,成为持续的信号源。
叶凌霄配合,将断剑轻压掌心,复刻此前被灼烧的痛感。血线再度崩开,痛感骤升,但这一次,他没有退避,而是将痛意顺着经脉引向识海,再通过剑身传递出去。
剑尖微震,地纹金线悄然浮现,沿外缘蔓延三寸,未被中断。空中符文流转如常,未触重置。中央一点,微微亮,频率与掌心血痕的痛感节律完全一致。
“它在接收。”沈清璃低语。
叶凌霄却未放松。他知道,这还只是单向传递。他们出了信号,但尚未收到回应。真正的验证,是对方是否愿意回传信息。
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断剑横于胸前,剑脊黑痕正对瞳形符号。他闭目,以神识沉入剑身,回放那道极低频的震颤——那是此前被反噬时,剑身留下的唯一记忆。
“我们给它痛。”他声音低沉,“现在,让它把痛还回来。”
沈清璃指尖微动,血珠滴落,正中符号中心一点。
地纹金线骤然延伸,直抵内三角边缘。空中符文未变,但内圈深紫铭文“龙陨于渊”的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如同渗血的旧伤。
叶凌霄猛然睁眼。剑脊黑痕突然烫,一股熟悉的痛感自掌心逆冲而上,但这一次,它不是随机的反噬,而是带着明确节律——三短一长,两短两长,循环往复。
他认得这个节奏。
正是他方才主动复刻的痛感频率。
它在回应。
沈清璃察觉到他的异样,低问:“怎么了?”
叶凌霄没有回答。他将断剑缓缓抬起,剑尖指向空中符文,同时将掌心血痕的痛感再次释放。剑身黑痕与血痕共振,震颤频率与那股回传的痛感完全同步。
地纹金线未退,中央一点持续亮。
沈清璃缓缓吸气,指尖再度下压。
叶凌霄握紧断剑,剑柄已被血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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