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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霄掌心血痕未愈,断剑横于胸前,剑脊黑痕正对瞳形符号中央一点。那一点仍在搏动,频率与他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节奏完全一致。方才传回的痛感尚未散去,三短一长、两短两长,如钟摆嵌入骨髓,不带情绪,却有回应。
他未动,只将神识沉入剑身,剥离痛觉中的杂绪。黑痕烫,但热度不再紊乱,而是随节律起伏,像某种呼吸。他闭目,以《太虚剑经》“意守伤锋”之法,将痛感凝为波形,在识海中回放。三短一长,是起势;两短两长,为收束。这节律他未曾见过,却在《九转天医诀》的脉动口诀中听过相似之音——三阳开泰,二阴归藏。
“不是乱码。”他睁眼,声音压得极低,“它在用医理说话。”
沈清璃指尖悬于符号上方,血痂边缘裂开一道细缝,血珠将坠未坠。她没有抬头,只道:“那就用它听得懂的方式问。”
叶凌霄点头,剑尖轻移,指向空中铭文“龙陨于渊”。他抬起左手,以剑脊缓缓划过掌心,复开血口。这一次,他未急于释放痛感,而是先凝神,将心绪沉至经脉最深处,确保节律纯净。沈清璃同步运转医诀,将痛感压缩于手少阴经,形成单一通路,避免信号扩散。
“先验语义。”她说,“若‘陨’能被激活,‘龙’呢?”
叶凌霄以剑为媒,将此前“陨”字被激活时的节律复现,但在起始处微调半息,形成变调。这是试探,也是编码——如同叩门三下后轻推一指,看门内是否识得来意。
沈清璃指尖下压,血珠滴落,正中“龙”字上方。
地纹金线骤然暴涨,自外圆直贯内三角,未断。空中铭文“龙陨于渊”整体泛红,尤以“龙”字最为炽烈,金光如燃。中央一点搏动三次,节奏与叶凌霄释放的节律完全同步。
未停。
外圆某段金线无声断裂,露出下方一道逆向符文序列,纹路如河,却自下游逆流而上,方向与地脉灵流截然相反。
沈清璃瞳孔一缩。她立刻以指尖描摹那道逆纹,触感冰凉,与地纹其余部分的温热截然不同。她低声道:“这不是旧刻。”
叶凌霄将断剑贴近那道逆纹,剑脊黑痕微微震颤,传回的痛感不再是节律,而是一段极短的波动——起于“龙”字,终于“渊”字,中间“陨”字位置空缺半息。
“它改写了线索。”他说。
沈清璃未答。她已将神识沉入指尖,顺着逆纹走向探查。这道纹路不在地表,而是嵌于地底深处,与先前所见的地脉纹路不在同一层。更诡异的是,它的灵流方向与地脉主脉相反,如同在血流中逆行的经络。
“不是错位。”她声音微紧,“是双轨。”
叶凌霄皱眉。他将断剑横于膝前,以剑尖轻点逆纹,同时以掌心血痕维持节律输出。剑身微震,传回一段新的痛感——三短,停顿,一长两短,再停顿,随后是连续七次极短的刺痛,间隔均匀。
他闭目解析。三短为“起”,一长两短为“变”,七次短刺为“数”。这不像语言,更像坐标。
“它在给位置。”他说,“七次,是距离?方向?”
沈清璃忽然抬手,指尖划过空中铭文“渊”字,轻声道:“渊,不是终点。”
叶凌霄睁眼:“你说什么?”
“‘龙陨于渊’,历来解为龙死于深渊。”她目光未移,“可若‘渊’不是地名,而是动作呢?‘渊’者,沉也,陷也。不是它死了,是它被沉下去了。”
叶凌霄沉默片刻,将断剑重新横于胸前,以剑脊承接逆纹传来的波动。他现,每当“渊”字被触及,逆纹的灵流度便减缓半息,如同卡顿。
“它不想提这个字。”他说。
沈清璃点头:“所以它改写线索,避开‘陨’,强调‘龙’。它在纠正我们。”
叶凌霄深吸一口气,将断剑缓缓抬起,剑尖指向逆纹。他以掌心血痕再次释放节律,这次是纯粹的“问”——起于“龙”,终于“起”,中间无断。
血珠滴落,正中逆纹端。
地纹未动,空中铭文却骤然扭曲,“龙陨于渊”四字旋转半周,化为“渊锁龙蛰”,金光暴涨,随即又恢复原状。
沈清璃指尖一颤:“它在告诉我们,铭文是假的。”
叶凌霄握紧断剑,剑柄已被血浸滑。他未松手,反而将剑脊压向掌心,复刻更强烈的痛感。这一次,他不再复现已有节律,而是以《太虚剑经》中“破象见真”的理念,主动制造一段从未出现过的波动——两短,一长,三短,停顿,再两短。
这是提问。
血珠再次滴落。
地纹金线缓缓延伸,覆盖逆纹全段。中央一点持续搏动,频率与叶凌霄释放的节律完全一致。随后,逆纹末端悄然裂开一道细缝,露出下方第二层纹路,形如锁链,缠绕一龙轮廓。
沈清璃呼吸一滞。她立刻以指尖轻触那道锁链纹,触感如冰铁,与地纹的温润石质截然不同。她低声道:“封印的痕迹。”
叶凌霄未答。他将断剑横于膝前,剑脊黑痕正对锁链纹。他闭目,以神识回放此前所有节律——地纹的回应、逆纹的出现、铭文的扭曲。所有信息指向一个结论:他们看到的不是历史,是被篡改的叙事。
“它在用痛告诉我们真相。”他说,“而我们,终于听懂了第一个字。”
沈清璃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悬于锁链纹正上方。她以医诀封住血口,让痛感维持在临界点——既不断裂,也不愈合。她低声道:“下一个问题。”
叶凌霄点头,将断剑轻轻压向掌心。血线崩开,痛感升腾。他以剑为笔,以痛为墨,再次释放节律。
血珠滴落,正中锁链纹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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