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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的朱雀街飘着细雪,陈庭志的迎亲队伍行至将军府前时,三十六盏雪狼纹灯笼突然炸裂。昭宁掀开朱漆大门,甲胄上的北斗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手中星陨剑的寒芒,恰好映碎他西域礼服上的鎏金雪狼。
“昭宁?”陈庭志的手在花轿雕花门上顿住,绣着日轮纹的袖口露出半截账本——正是昨夜被她烧剩的“资产清单”。更夫敲过巳时的梆子,礼乐声骤停,唢呐手们眼中闪过幽蓝,正是毒牙部蛊虫显形的征兆。
“陈公子来迎亲,”昭宁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手腕的“劳宫穴”,星芒顺着北斗纹涌入他体内,“不是想要我的星芒吗?我送你。”话落,陈庭志突然惨叫着跪倒,掌心浮现出血色星芒,却在星陨剑的映照下,渐渐扭曲成骷髅状的“灾星印”。
花轿里传来瓷器碎裂声,昭宁看见柳如烟的蛇形镯滚落在地,镯身刻着的“血祭九星阵”正在星芒中崩裂。陈庭志的西域礼服下,后颈的雪狼刺青疯狂蠕动,竟与她掌心的灾星印形成共鸣——这正是慕容氏“以星换星”的禁术,将他体内的毒蛊,化作反噬的灾星。
“你……你早就知道!”陈庭志的指甲抠入青砖,血色星芒顺着指缝渗入地缝,竟在雪地上烧出“毒牙部灭”四字,“从苍山雪顶你让我偷冰魄草时,就布好了这局!”
昭宁望着他眼中的幽蓝褪去,露出底下暗红的星芒,忽然想起慧空大师的话:“星芒护主,必见血光。”三个月前在静安寺,老和尚曾在她掌心画过这个灾星印,说“唯有让觊觎星芒者,尝尝被星命反噬的滋味”。
“知道你为什么能接近我吗?”她的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星陨剑的麒麟纹与他掌心的灾星印相互灼烧,“因为你袖口的‘阿翠’,是母妃故意绣的引蛊标记,账本里的资产清单,每笔都是雪地营的假情报。”
更急的风雪撞打灯笼,昭宁看见迎亲队伍的轿夫们撕开外袍,露出底下的毒牙部刺青。她忽然冷笑,星芒骤然暴涨,将三十六盏雪狼灯炸成星砂,每粒都精准击中刺客的“劳宫穴”——正是陈庭志账本里标注的“九星阵眼”。
“陈庭志,”她忽然蹲下身,指尖抚过他眉心的朱砂痣,“你以为偷走冰魄草、伪造婚书,就能吸干我的星芒血脉?”星芒涌入他心口,竟在他体内映出记忆碎片:柳氏临终前将雪蚕蛊注入他体内,命他“借婚祭天,让毒牙部重生”。
陈庭志忽然惨笑,血沫溅在昭宁甲胄上:“你知道吗?萧明庭和太子早就在你药里下了‘牵机引’,就算我死了,祭天仪式也会启动,地火会顺着你的血——”话未落,星陨剑已划破他袖口,露出内侧绣着的天坛地火分布图,阵眼处标着“萧昭宁生辰八字”。
“地火?”昭宁忽然站起,星芒顺着他的账本残页,在地面投出西域三十六国的星象图,“可惜你不知道,我早让李淮舟在天坛埋了星砂火药,你的地火,只会烧掉毒牙部的老巢。”
更漏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陈庭志望着她腕间的麒麟玉佩,终于明白为何星芒会反噬:“原来你把我的‘千面蛊’,换成了慕容氏的‘灾星印’……”他忽然低头,掌心的血色星芒已蔓延至小臂,“三个月后,我会浑身溃烂而死,对吗?”
昭宁转身时,甲胄擦过花轿,震落的金漆下,露出底层的雪狼图腾竟与萧明庭私库的标记相同。“三个月后,”她忽然轻笑,星陨剑指向天坛方向,“毒牙部的蛊虫,会先一步葬在地火里。”
迎亲的礼乐声彻底消散,朱雀街的百姓们跪在雪地里,看见昭宁甲胄上的星芒,将陈庭志的雪狼花轿烧成北斗形状。春桃抱着账本残页跑来,纸灰在星芒中显形为“星劫终章”四字,正是慧空大师留在静安寺的偈语。
“小姐,萧将军在玄武门截住了太子的暗卫!”春桃的银梅簪在风雪中泛着微光,“李副将传来消息,西域三十六国的暗桩,已顺着账本坐标被拔除!”
昭宁望着陈庭志被拖走的身影,他掌心的灾星印在雪地上留下暗红轨迹,竟与北斗七星的走向完全一致。她忽然明白,这场星芒护主的反噬,从来不是惩罚,而是星命的筛选——觊觎星芒者,终将被星芒灼烧成灰,而真正的星芒少主,早已在血与火中,与北斗融为一体。
暮色漫入长安城时,昭宁站在将军府门前,望着天坛方向腾起的蓝紫色火光。她忽然摸出李淮舟的密信,饼面的北斗印上,多了颗灼烧过的星子——那是雪地营暗卫得手的信号。更夫敲过戌时的梆子,她忽然轻笑,星陨剑在掌心发出清越的鸣响,与远处的狼嚎,共同谱写出破劫的战歌。
这一夜,陈庭志在天牢醒来,发现掌心的灾星印正在吞噬他体内的雪蚕蛊,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自己不过是星劫棋盘上,被星芒碾碎的一枚毒子。而昭宁的甲胄,此刻正染着他的血,在天坛的火光中,映出比任何嫁衣都耀眼的光芒——那是镇北军的荣光,是星芒少主的护世之光。
雪后的月光照亮朱雀街,百姓们看见,将军府门前的雪地上,星芒灼烧的痕迹竟形成了“护”字,笔画间流淌着的,是陈庭志的血与昭宁的星芒。原来星芒
;护主,从来不是温柔的庇佑,而是带血的审判,是让所有妄图染指星命者,在星芒下,看见自己的虚妄与渺小。
更漏声中,昭宁忽然低笑——星芒护主,护的不是她萧昭宁的性命,而是天下人在星芒下安睡的权利。当陈庭志的惨叫消失在夜色中,当天坛的火光映红天际,她知道,这场星劫的终章,终将以星芒的胜利,在天地间刻下永不褪色的印记:北斗所指,天命归位,星芒所护,万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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