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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瑟打开,里面有干净的绷带和消毒酒精,但就是没找到抗生素一类的东西。“我帮你包扎。”白寒景好像完全没有他们刚才吵过架的那种自觉,淡淡地说道。封瑟也没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较真,把东西递给了他。他刚开始进入游戏里穿的那件白衬衫早就报废了,白的不耐脏,很容易印出印子来,在洛丽丝占据的商场里,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纽扣被一颗颗解开,封瑟拉起衣角,从下往上的过头顶脱掉。他苍白的身躯立刻暴露在空气中。构成整个骨架的骨骼漂亮极了,细长瘦弱,覆盖在上面的皮肉恰到好处,每一寸身体线条成流畅性的优美,如果不去看背后,他整体的上半身像一尊没有瑕疵的白玉像。鸦黑的长发披落,从锁骨到紧致的腰腹,匀称光滑的肌肉纹理,两条人鱼线顺势延伸开来,他此刻宛如希腊中展现身材的美少年。封瑟抬起头,容貌带着颓靡的病气。他把背部被血浸的几乎呈黑红色的衬衫甩在地上,整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在黑发下微微露出的雪白脖颈看上去异常脆弱,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皮肤渐渐随着开始泛着微微的淡粉色。“过来。”他面无表情地向白寒景勾了勾手指。白寒景眸光有些暗沉,他的喉结轻微动了一下,不过不太明显。封瑟盘腿而坐,半阖着眼帘。在他背后的白寒景看不到封瑟的脸,但他能在想象中描摹画面,对方此刻一定紧绷着苍白的下颌,线条青涩冷硬,眉眼也肯定笼罩上了疏离的冰冷。白寒景戳了一下封瑟没有包扎完全的伤口,顿时发现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往前缩了缩,腰背弧度更加紧绷了。太僵硬了,像一只不习惯人触碰的野猫。他想。“要么做,要么滚。”封瑟偏过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一节手指,丝毫不客气地掰着,脸部表情果然是白寒景所想的那样,是冷冽的。“我做。”白寒景的视线从封瑟微突出来的脊椎轮廓上移开,他解开了封瑟身上鲜血淋漓的绷带,不出所料,伤口全裂开了,翻开的红白皮肉异常狰狞。这樽瓷器上面带着触目惊心的缝隙。他知道这个人总是仗着身体上的缺陷无所畏惧,没有疼痛,却不肯保护好身体,像一簇时时刻刻都在炸着火星的火苗,极力地张扬,用下定成为余烬的决心燃烧着光和热。白寒景尽量擦去他渗出来的血迹,雪白的绷带缠上封瑟的身体之后,霎时间染上了血红。……白寒景好像是和自己过不去,明明知道不喜,却自残式的去看。他低垂着眼眸,漠然的注视着一道撕裂开来的狭长伤口很久,不悲不喜。他知道自己当时想说什么,在他故意为之的挑衅,封瑟虚假的冷静崩塌,他们之间的氛围充满了火药味后,他其实想问一问对方。那个人变成怪物,家人分离,没有了任何退路。他才想去死。所以,你为什么也想死?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直至今日,白寒景依然能记起他当初的样子,他是看着这个孩子成长的,从如同死寂般的陌生到他褪去青涩的浮华,向死的眸中也有了病态的希冀,最开始的疯癫诡艳到现在的张扬颓靡。如果没有那件事,他真的给这个世界改造出了一个正常人。很可惜,没有,一切重回原点。封瑟的心中满怀恨意,却只肯撕裂自己的伤口,把自己伤害得鲜血淋漓。他曾不止一次以无聊为借口,割开自己的手腕,好几次让白寒景在病房外等待。“可以了,放开我。”腰腹上的绷带早就已经连接绑好,封瑟发觉白寒景的双手已经在他腰间搁置了很久,那种如蛇类一样冷血的温度当真让他忽略不了。“小景,我发现你的状态很不对。”他忽然笑了。封瑟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他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侧过脸,目光落在肩边垂落的几缕黑发上,他故作亲昵的话向来都是裹了蜜糖的刀子,谁信谁死。比如他现在就对白寒景的这个状态非常不满。他正常的态度应该是有些恶劣但平静的。在他以为那个家伙要死在他身上的时候,白寒景动了。他把下巴轻轻抵在封瑟的肩头,缓慢地撕扯他的发丝,他的长发也随之靠近,银与黑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他们靠得非常近,近到空气中都慢慢发酵出暧昧的味道,两张同样冰冷苍白的脸庞互相紧贴摩挲着,能够闻到清浅的吐息,宛如情人之间的交颈。“你的同伴没有把你照顾好。”“我独自一个人,没有谁和我同行。”封瑟当然知道对方的狗脾气,避免意外,他特地隐去了郑扇的存在。“是吗…?”白寒景把头深深埋在了封瑟的颈窝里,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若有若无的硝烟气息,重到混淆地分不清,它们在封瑟身上好像有股糜烂甜美的芳香。好像是来自地狱,是属于死亡的味道,让人兴奋且着迷。在封瑟的耐心告罄之前,白寒景先一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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